“既然如此,有朝一日,我会带着公主,永远离开他。”
是公主悲戚的呼唤,一声又一声,如玉石叩击在他的肋骨上,前都是细细麻麻的震动,似乎他的肺腑都要呕吐,可是他无法离开,也无法舍弃。
周季萌好似在听,等她说完,他抚上她的脸庞,恢复成她最的清俊模样,眸的一晦滞却无法掩饰。
几月过去,他是讨得便宜了吗,好像讨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他睁睁看着二人深意切,如胶似漆!她待自己,可不是夫妻之!
风一穿过梅林,竟摇得绿玉几枚,景元琦随手一握,伸手看着,可人的花静卧在白净无暇的手上,如画中梅花仙女凡,世上倾城无双。
只见那绿梅在那红梅粉梅之群突兀地绽放,如同碧玉般的新芽在大雪纷飞之际爬满了枝树梢,惹人喜。
灯火阑珊之,一个孤独的黑影深埋其间。
月辉缓和地洒落在这千重阙之上,任凭那艳丽的红梅燃遍那章华,随清冷的风一摇,的花便了墨的画,借着无边夜,席卷此夜的锦绣江山。
“兰昭,她不就像你与我吗?任凭来夏去,秋收霜降,只在最冷时开花吐艳,只在有意之风沦落尘间。”
景元琦扭看着同样喃喃自语的男,眸中意湿,似有波光粼粼。
梅林园,夫妻二人正赏花缓步而行。
“朔冬极寒不把它毁坏,却被冷风一用力竟落几番……”
景元琦缓了一会,“自我生起,就未曾见过生母,被抱去给皇后抚养。后来,皇后有了一个孩,也就是陛。长大后我才知晓,皇后无法生育,去母留得到了他。”
“父母彼此折磨,却未顾及我们多少。所以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谊深厚。先皇对我起初很是照拂,后来因为容耀瑞一事,我与他反目。陛为了我,还被他伤了。”
此时正当深冬,景元琦持要透气看花,周季萌便令人燃起银炭火炉,取来上好的狐袄为她披上,还亲手搀扶公主,共摘腊梅。
“他登基后,我不舍得他,他亦不愿我弃他而去。可时间一长,我觉得我与他不可能长久,对他也非夫妻男女之,却发现,我连离开的权力也没有。”
“可是它依旧香如故,不是吗?兰昭。”
“蔚卿、蔚卿……”
明知今日不是约定来找她的日,可景令瑰还是忍不住来了。
她抬,有意不去看暗黏上来的目光,说得似乎十分真毫不敷衍。
他的好,是对谁都能说得那些海誓山盟啊。对那周季萌,说得还格外动听。
白日笑得无比妩媚动人的脸庞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嘲。
周季萌笑意越发深刻,手上稍稍用力,护着女前去看梅。
着夫,跪吧,跪吧,这是周季萌应该跪的。他很享受他的挫败和狼狈,风轮转,就该让这个外人尝尝这种滋味。
他笑得无比灿烂,扬长而去。
她低眉轻叹,终究迎风将手上轻柔的花尽撒。
她定定望向周季萌,“你想知吗?”
那他就让周季萌也跌这般孽缘,可好?
夜深时,景元琦从榻上披衣,轻蹑着步,无声无息地离开。
他们二人,还未疯么?但她,快要演不去了。
皇帝脸阴沉盯着二人,咬牙切齿。
“公主,你可曾对我,有过真心?”
“蔚卿,前尘之事不必言说。纵使风雪满怀,世事无常,我只愿与你共赏风月,共饮山河,共尝百态,共陵寝。”
周季萌面上有些森寒,说起来话也是有了几分凉意,月缺花残,白玉染泥,让景元琦竟然觉得他无比陌生:“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和他的玩。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公主。”
周季萌恍惚地看着她,“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婢们只见一对璧人正切拥抱,任凭风寒凉,梅花满肩。
休养几月的景元琦前一亮,指着那棵世上难有人间罕见的绿梅笑:“还不知有如此既有清溪之气韵、女般妩媚又兼怀雪凌而不屈的好花。快,扶我去细看。”她已经全然没有当初新婚时的客气疏离。
景元琦跪坐在他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听闻他的话,不禁急切,“我怎可能没有真心……蔚卿,你糊涂了!”
连周季萌也有胆气,当着他的面说人之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