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令瑰倒是依旧端着一副和煦的笑容,只是眉目之间藏着炼化的凉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得兴奋。
竟然到临,只是静肃少言。帘后的景元琦心凄然生些许心虚。
“那陛可想过以后?还是说,就这样厮混去就可以了。反正天都是陛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顺着自己心意,不用理会任何人的看法?”
“恨?我会让你更恨我!景元琦,该承担罪孽的人是你,你真的以为,成亲后就能万事顺遂了吗?”
景元琦神凛冽,死死盯着他,“你想如何?”
她起初还是慢慢叙说心的想法,越说越激动,比平时和媚的样生动不少,画中佳人走庭院,笼中雀鸟引吭歌,只是天地为牢,至死方休。
一抹夕光映在景元琦的面容上,明艳的如同牡丹带,顿时退却了刚才的阴沉与枯败,独留在阙之上。
日垂星辰,楼殷红。隔世的佳人独立在沉沉浮浮的尽,恍如赴约而来。
景令瑰脸也逐渐沉了来,他听到了,恨——她中冒来的词。
景元琦只觉无力,气得想笑,他原来这么执拗。
至于周季萌,他阴暗地想要让他明白自己后来者的境;但又惧怕景元琦的怨恨,恐这样必惹她生气。
“你不是想离开吗,你先回他边,看看会发生什么,昌元公主?”
皇帝上前握住了她的肩,嗤笑。
周季萌策来到墙,一抬,便望见了景元琦。
他并未在意景元琦的心不在焉。往后那些日里,弟相也貌合神离,均隐去必要的询问和信任。
她是他支撑他行动的信。
话音刚落,背后的人伸手抚上她画了斜红的脸庞。真像被刀划伤了那样,景令瑰掩去不着调的遐思,凝眸看她无悲无喜的模样,“你这样辩驳,就是想离开这里。可倘若你可以光明正大留在这里呢……”
“原来公主早就认为我是同先帝一样的人,既然已经这样猜度我了,我是不是该坐实公主心中的罪名?”
景令瑰只是看她离去的背影,怔然如白鬼的面容是凄厉的疯狂。
她后,一支愁曲散耳,好似戚戚婉婉,哀愁。天边正当斜阳日落,染红了这万间阙,朱墙碧瓦,魂断梦萦。
昌元公主推开了他,声音稍冷,“陛,即使不嫁人,我也不会留在皇。”
景元琦瞧着那些繁盛妖艳的花,任由他抱着。
她自是知阿归为何如此,但事早已不可挽回,再多也是徒劳。
静默的气氛暗光重叠,光阴飞去,丝毫不容人驻足。
他应该伤心难过的,可是此时的他,却未有任何颓败的心思。前段时间里他醉生梦死,他本以为除了景元琦的就不会有任何动。现在亲耳听到她说“恨”,牵连着上划的伤隐隐作痛,倒让他有了几分扭曲的反应。混沌不堪的脑有稍许不正常的清醒。对,就该让她变得跟自己一样,她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要求离开这里,去过上夫妻和睦的日?
昌元公主脸上的斜红鲜艳滴,仿佛血已经倾仄来,飘散摇摇晃晃的残风里。
“你的选择比我多,你拥有的是一个国家,你却让我为你懵懂的付一生的代价。我为何不能抓住边的希望,过上本该属于我的生活?景令瑰,我终于明白了,我不该你,而应该恨你!”
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与她有关的人,已经被因果与无常利落毒辣地投了不得解脱的地狱。能陪伴她的,只有自己了。
陪他治病时,她本想到此为止,谁都不要折磨谁。景令瑰始终冷对着她,也不正视她的眉目,只是无人之时,他就会如藤蔓一样,圈住她的,久久都不放开。
他笑笑,习惯了这样的态度,“光明正大留在这里,不好吗?还是说,你真的看上了周季萌?”
临走时,景元琦想要说什么,看向那浊浪江,在景令瑰期待的眸中,最后叹息了一句,妾,告退。
“我不喜皇。除非你能把这里的楼彻底翻覆,把所有过血的殿推倒重盖,让一切停留在未曾染上罪孽的时候!可是,阿归,你不是神,你不到,世人也不容许你这样。我在这里多留一日,我就会想起我们相依为命的过去,疯癫的母亲,暴戾的父亲,还有被斩断的婚姻,以及我们俩挣扎求生的狼狈,我早就过万劫不复的梦,梦里,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在空旷的府邸,仰望苍凉的夕阳,独自咀嚼往昔那些好在苟延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