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因为失去记忆对这个她血缘上唯一的亲人还不熟悉,但得知自己已经多年没有归家,让一个年迈的老人等了她这么久,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对不起,外婆。”尹惊月鼻涌上一酸涩。
整个房看起来只有几十平,从厨房能一看到卧室,家除了吃饭用的桌椅板凳,还有储用的暗红老箱,可以说再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
她一边吃,周家燕一边没忍住和她抹泪:“你这十年都去哪了?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
对了,角落里倒是堆积了几个看起来像装空瓶的尼龙袋,以及几捆废弃的纸壳箱。
“对不起,我在外面打工还债,太忙了,我……找不到机会回来。”她想了想,这个理由或许是真相。
而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多年不归家呢?她是如何忍心的?
尹惊月难以想象,一把年纪的周家燕就是在这样的环境生活的。
她,自由了。
这种饭的方式在尹惊月看来实在是太原始了。
那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发花白,穿着破旧的棉布衣裳,佝偻着腰站在门,双目紧闭,拄着拐杖一一往外探。
周家燕几度心疼到哽咽说不话来。
“是谁在敲门?”
尹惊月心一紧,她妇的事,在老家竟然有这么多人知?还传到了外婆的耳朵里?
“不是的,外婆,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爸他对不起我们,不关你的事。”
“吱呀!”破旧的大门打开,尹惊月看到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周家燕问:“媛媛,他们那些讨债的都在传,你是因为那种事,榜上了有钱人,才还清的债,这事……是真的吗?”
周家燕自责:“外婆也不知你这么多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是外婆对不起你,让你走上了这条路……”
尹惊月眶也逐渐湿,她轻声安,“外婆,没关系的,那些事儿都过去了……”
“是我!我回来了!”
周家燕很快就将一碗气腾腾的鸡面端到了她跟前,尽尹惊月从未吃过如此清淡的面,在经历了一天的舟车劳顿后,这碗面还是勾起了她满满的。
不过在这种环境,厨房的破败显然不足为奇了,尹惊月打量了四周,这座房的地面没有地砖,只是用糙的泥简单铺就了一,墙上斑驳的墙泛着暗黄,不过大分都脱落地差不多了。唯一的装饰品是几张国家领导人的海报,还有一座老式挂钟。
不以前如何,既然欠的债还清了,至少以后,她再也不用卑躬屈膝靠卖仰仗着程宗权生存了。
“不说那么多了,回来就好,快!快来,饿了吧,外婆给你碗面吃。”周家燕将她迎家里,替她放好行李后,颤颤巍巍走厨房。
“外婆,是我回来了!李媛!您还记得我吗?”尹惊月小心翼翼地扶上她的胳膊,再次阐明自己的份。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厨房,锅灶是用泥土搭砌而成的,甚至连上面掺和的杂草都隐约可见,一烟囱连着烧火的灶直通屋,生火需要木柴。
尹惊月的沉默让周家燕更加愧疚不已,她伸枯槁的手摸索着抚上尹惊月的发,“媛媛,外婆不是怕被人戳脊梁骨,外婆只是恨自己帮不到你什么,你自小就聪明,上学念书样样是第一,要不是你爸害了你,你本该能博一个好路的啊,何至于,何至于……”
尹惊月怕她一个人看不见不方便,搀扶着也跟着去了。
“你怎么……这么多年了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她转而埋怨的神,浑浊苍老的声音语无次,哽咽不已,颤抖着紧紧握住尹惊月的手。
“你是……媛媛?媛媛回来了?”老人家虽然睛看不见,但好在听力还没有完全丧失,这声外婆让她焕然大悟,她闭着睛摸索着一旁的年轻女孩,皱纹纵横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惊喜。
“谢谢外婆。”她没矫,捧着碗拿起筷就吃了起来。
她惊叹于这个婆婆的瘦弱,那隐藏在布料的小臂,简直能摸到嶙峋的骨。
“我……”尹惊月一时被问住了,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失忆的事,周家燕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