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忆打开手机余额。
她望着画面里举着铁棍的人,后怕从脊背爬到心底。
“住在海边”是小孩对金钱的某种理解。
但她不知,她会主动向一个男人伸手。
初中也可以考很好的大学。悦悦不用太担心。”
她也恨不得姑父去死。但她不能再把其他女孩,也变成自己。
商忆一顿。
小孩有最定的信念:“永远都是对的。”
但因为人类的存在,海洋都有不同定价。
她很她的母亲,但仍然记得小时候妈妈鸡翅和肉,会以商惟的味为先。
她盯着屏幕。
那时候,她也觉得他有病。他为什么不认为是屈辱?因为他可以接受或不接受,而她只能接受。
第二天,老板娘带她看监控,附近的黄混混现在电闸旁。
即使如此,他第一次想捆绑她时,她的第一念仍然是:总有一天,她要杀了他。
她一直都只能接受,接受所有命运的安排。
十五六岁想装成大人去后厨帮工,一去就被一屋散发着汗臭味的中老年男人,用那样凝视的目光打量。
如果有朝一日有机会,她要向他倾诉,她曾经有多么痛恨自己的容貌。
“比如老师告诉你,世界是公平的、阳光的、积极的,但是你会慢慢发现,并不是这样。”商忆笑一笑,“不完全是。”
一个小数,两个逗号。最前面的逗号再前面,还有两位数。
好女孩才有资格上天堂,她只能保证季允之不是地狱。
“……没有错得很过分。”商忆轻声说,“但是是有错的,自己知。”
但回家后收到姑父的微信:一一陪陪姑父,姑父给你钱。
商悦在边睡。
但他完全不常理牌。他伸手问她,那你绑我?
直到十七岁,晚上在快递站帮忙,电灯忽然熄灭,卷帘门落。黑暗不及三秒钟,商忆毫不犹豫丢包裹,直接推开最近一扇窗,奋力去,用尽力气狂奔回家。
商惟走菜刀,要去人。她想起姑姑的两个女儿和孕肚,颤抖着阻拦。
阿姨不再允许她一个人事,告诉她:“一一,你是最难保护自己的那种女孩,你必须小心。”
悦悦直接摇。
之后招手让悦悦躺到怀里。
季允之说的补整,就是真的补整。
“可是悦悦一直都知,世界并不公平呀。”悦悦挠一挠后脑,“妮妮家住在海边哦,有很大很大的窗。”
悦悦不明白地看着她。
他的语气,像是觉得她简直有病。
“那如果……”商忆妹妹的脸颊,“有一天悦悦发现,也和以为的不一样,会生气吗?”
她一直都知,一直、一直都知。
偶尔有过一些瞬间,她分不清她对他的。
她带着弟弟去姑姑家借钱。姑姑只是迫于没有经济大权不能答应,面愧疚,偷偷了两百叮嘱吃顿好的,她知这是人之常。
“如果有一天,悦悦知了一些和你之前以为的不一样的事,会生气吗?”
因为他总是她的,或因为他给了她她甚至从没有想象过的人生?
“哥哥现在越来越……”悦悦趴回去,继续画画,“我不知怎么说。好像越来越不开心,不开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