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眨不眨。
一秒,两秒,三秒……
嘴巴突然撅起,紧接着颤抖地爆发一声呜咽。
“纪津禾!”他喊她的名字,猛地扑她怀里,像是要把这两天忍受的所有委屈悉数哭来,肩膀一耸一耸地,泪啪嗒啪嗒往掉,很快打湿她前的衣服。
“我在这,别哭了。”
纪津禾的声音从响起,他能受到后背有一双手正帮他顺着气,像过去一样,于是泪涌得更多更猛烈,陈籽教的那些话全都不记得了,只知要歉,哽咽的声音组成不连贯的词句,模糊不清地告诉她:对不起,你不要讨厌我,也不要恨我好不好,淡定和冷静都是装的,我心里其实怕死了,我怕你走,我怕你不要我了......
没人见过这样的宋堇宁,不是之前刻意装扮的可怜,是实实在在的委屈,压抑着哭腔从嗓里一个又一个糊不清的字,通通只有一个意思:别讨厌我。
还有,别离开我。
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纪津禾低垂的视线却逐渐转为一种让她无比抗拒的哀伤,麻木的心脏居然还是会被他的话扎得滴血。
可他拿什么让她原谅。
宋堇宁,害怕不是伤害的理由,也不是。
不懂就去学,有病就去治病,你现在就像一个六岁的孩,吵着要救路边奄奄一息小狗,却本没有救赎它的能力。
你有的只是占有和自私自利,觉得喂养过了就是你的东西,用笼锁起来也不愿意看到它对着其他人摇尾巴。
回在记忆里的琳琅满目,有的只是撕扯和压迫,迅速冷却了耳边破碎的呢喃,她中的悲伤更深更,再也化不开。
原来短暂照亮她世界的不是烟花海,而是划过大气层、撞向地表的无数星,绚烂过后,留满地的坑洼,抹不掉也填不上。
纪津禾想起徐智的话:如果你对自己喜的人或事,开始产生厌烦绪或者很大的负担的话,这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你会承担比自己想象中更大的神压力。
远离它,是唯一解。
“……”
埋在的还在颤抖,她伸手安抚着他,布料之的躯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单薄,多让人心疼啊,可是――
宋堇宁......
她无声地开。
我不要你了。
―
宋堇宁这晚很乖,很听话。
大哭一场后的omega红着睛看向她,她说洗澡就去洗澡,她说躺在床上睡觉就立刻爬上床,盖好被。
她站在床,把手里的蜂蜜递过去:“喝完就睡觉。”
“你不睡吗?”宋堇宁乖乖接过,捧在手心。
“......学校里有报告要交,”她说,掌心在他的了,“你先睡,明天还要去医院。”
“好吧。”宋堇宁有些失落,被她的手安抚着,仰喝一整杯。
而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那杯见了底,也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