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县传递的汉中守的奏报当天到达咸阳,了相府。
郑安平到达郿县,先见到王稽。在刑徒换班的时候,张禄他们就访过王稽,探听武安君对汉中参与来的态度。据王稽观察,白起看了书信,并未多言,只是陷一阵沉思。王稽又见了秦王,秦王的态度还积极一些,说但得朝报,必准。
第二天,郑安平把汉中守的奏报递到了郿县驿站。驿吏验明印鉴和发地后,就和其他一堆文书一起,装在车上,运到渡,再装船运往咸阳。
休息一日,汉中守捧一封文书,与家臣和芒未等看了,加了印鉴,要命驿吏送往咸阳。芒未:“吾等不宜久候,巩公乘远望。此书臣等愿携往郿县,依次递往咸阳。”
汉中守:“为吾者何?”
这时,第二批刑徒已经期满返回,第三批刑徒正在开往工地。这一个月由于工况极差,施工度很慢。不过大家得知汉中守愿意呈书秦王,主动表达将从褒谷向北修整栈的意愿,都十分兴。一面让信使休息,一面派郑安平往郿县送信。
郑安平是以驿卒的份回来送信的。他先见王稽,是想探听自己这信到底送还是不送。如果武安君兴趣不大,甚至有反,那就暂时缓一缓,把武安君这一关打通了再送比较好。不过这几天得到的消息,好像朝会上并没有议这事,武安君的态度还不太明朗。王稽认为,不妨正常把汉中守的奏报送上去,促一促此事,不要让它沉去了。
汉中守:“错公自陇西之蜀也,过汉中,臣当备东,非敢以德自居。而错公志之,公乘报于异日。臣不敢负公乘之意,背错公之德,愿以书请于王。卿等且居馆驿,容臣聊备东之义。”
汉中守:“此来,盖蹑而从之乎?”
芒未:“昔者错公发陇右之卒,将随江而东也,粮不更宿,兵甲不全,赖守君之德而全之,遂成黔中之功。错公未敢忘也。然天不假岁,未得报德,乃于终时,谆谆于孙,守君之德,不可忘也。守君守汉中数年,公乘无以得见。虽然,错公之嘱不敢或忘。今得其便,乃遣心腹之人,携书而至,为守君谋。”
芒未:“前者,汉中东拒楚,南定蜀,西平诸戎,以秦守边,功莫大焉。今东楚已定,守君莫与焉;蜀郡安定,守君莫与焉;西戎无遁,四境靖宁,万民踊跃而庆太平,而守君无功矣。今者,王以众通蜀,公乘与焉;武安君亲发刑徒以为其后,华阳君亲征粮秣以为其援;秦王期于章台,穰侯企于咸阳;威加万众,功在千秋。公乘有命言,守君者,与司家有旧,功业不可不与焉。故命臣等,涉险阻,越山川而至,诚守君成此千秋之业,为万世之功。褒斜之,上五百里。从斜至褒,非为不可,刑徒之亡,粮秣之费,前后运粮,日则千金。若守君能自褒而迎之,迎之一尺则得一尺之功,迎之一丈则得一丈之业,赫然在目,昭然在心。客卿因之而功早立,武安因之而徒少征,华阳因之而粮不发,秦王所期,穰侯所企,皆见守君之德也。是一举而功业成也。公乘犹为不足,令守君自书于王,以见其诚,其效其功。王见书知守君之德,而非公乘之议也。守君其思之!”
汉中守听了这一番经过心准备的说辞,有些陷去了,问:“奈何公乘惠臣之深也?”
家臣闻言答曰:“公乘闻之,必然喜。”汉中守唤来驿吏,命带去馆驿,以常例加一级供应,家臣以及五十名卫士都是有爵之人,但芒未无爵。不过秦人豪,有“与同袍”的传统,那些爵位的人都很自然地把自己的餐与众人分享。
芒未:“非也!臣之至者,实为守君也!”
这番滔滔的言语,自然不是芒未临时想来的,它是张禄、车右先生和司靳等共同商量的结果,芒未不过把它表演来而已。
汉中守数留众人多驻几日,芒未等固辞不允。就于当天启程,踏上归途。回来的路,一方面由于熟悉了路况,有了经验;另一方面由于完成了任务,心愉快,所以速度比去的时候要快一些,加上在汉中停留的时间,将近一个月,又回到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