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檀——清糕放在哪里了?”
颜衿从未在宋珮中听到过这样低落的语气,平日里都是宋珮说话宽自己,如今反倒是自己要来宽她,但听了宋珮的这些话,颜衿一时不知该怎么开才好,只得跪着凑近了些,将手放在宋珮肩上轻轻拍着。
虽说颜如今才七岁,可颜明却已经十岁,开始准备着乡试的事,要说长大也不过一转的时间,难不成要一直拖到他们都长大再去想怎么解决?
“毕竟长幼尊卑有序,哪里有兄姊尚未说亲,当弟妹的在之前就先嫁娶的说法?”
“也不是不行……啊不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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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还没说完——”
“啊?”
“爹爹祖母心疼我,兄长他们也惯着我,从小我便没有太受什么规矩着,我以为我自由的,但后来想想也自由不到哪里去,
“他自然不知。”颜衿偏过去,“母亲只与我说起这件事,见我没有想法就作罢了,自然也不会再提起。”
“嗯?”
“没有没有,没什么事,那你哥哥对他是什么意见?”
“今日你哥哥托人送到庄来的,听说是你母亲命人快加鞭送来的临湖清糕。”
“其实要我说,比起盲婚哑嫁,什么都不知就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家里,还不如选一个认识的,至少心里有个底,免得以后遭罪受委屈就只能对着娘家人哭。”
宋珮得了颜衿允许,顿时一改之前的颓丧,早就等不及,嘻嘻哈哈地站起往屋外快步跑去,留颜衿一个人满脑浆糊地呆坐着。
“大齐明明这么大,我却没能随心所地好好地去走个遍。”
却只是笑了笑,“你母亲原来瞧上他了呀。”
“所以我今日才对他发了脾气,”宋珮低着闷声,“其实阿瑜没有惹我,反倒是我的错,只是我听着他们说话,心里烦躁,就想抓着人撒气,恰好、恰好他愿意受我的无理取闹罢了。”
她看着旁绣架上的花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珮说的这些话正是自己之前一直不愿细想的事,但这哪里是自己不愿去想便不存在的事。
“我当你答应了!”
“所以啊。”听见宋珮说话,颜衿“嗯”了一声便歪看着她,宋珮偏过,满真切地盯着颜衿,“你家里送来的临湖清糕,能不能分我一。”
“我连临湖都没去过,从来不知有这个东西——祖母又说不能随便动人家的东西,好锦娘你让我尝尝吧。”
“好呀,”颜衿几乎是脱而,但话音未落顿时到不对劲,“啊诶、诶,什么清糕?”
可真就这么拖去,又能拖得了多久?
只是没一会儿,外面便又传来碧儿无奈地声音:“小,老夫人可是说了不许你晚饭后吃糕,一会儿要是积睡不着怎么办!”
“那等你弟弟妹妹长大了怎么办?”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院里接着便闹哄哄一团,木檀大概是被宋珮拉着去找东西,想着碧儿定是去拦宋珮,众人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屋里此时只剩颜衿一人。
“你说得我都有些害怕了,”颜衿心里千万绪,但表面上还是故作玩笑地说着,“还不如一辈待在家里呢。”
“珮环……”
抚摸着锦缎的指腹顿时停在刚绣好的海棠花上,颜衿沉默了许久,这才轻轻开:“也是。”
“珮环!”
又轻叹了一气,颜衿无力地靠着白瓷凭几,目光落在拇指和指拈着的绣花针怔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