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吃完饭，正准备走，四姑娘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去小梅家。”

        牤说是这样说，可心里也犯难，这多余的时间从哪里来？也只有歇晌那一时间，本不够用。

        王奎队长却意犹未尽，一边慢饮一边问：“树坑刨得怎么样了？从明天开始可就没时间了，咱们是公社社员，一切都要先以集利益为重。”

        刘淑芬看着四姑娘，有些舍不得，但舍不得这事也该办，她有些不愿，还是去倒了半袋苞米面，对四姑娘说：“小心，背着旁人，你不行就让牤帮你拎着。”

        “没事了，”四姑娘趴在娘的耳边悄悄说，“小梅妈妈给牤哥衣服，咱们还没啥表示呢，总不能让人家白挨累吧，你给我装半袋苞米面，我给人家送去。”

        牤已经走了院，四姑娘赶紧把他叫住，追上去把袋让牤拎着。

        阴历初十到二十趁着有月光，再搞十天夜战，我已经向大队刘支书请示过了，今晚就召集社员到社里开会，传达上级指示神，上缴废钢铁的事，就是把家里锅砸了两家用一个也要完成任务。”

        牤不胜酒力，三杯酒肚，就觉脸晕。

星，任务光荣而艰巨啊。”王奎端起酒杯，“来，牤，咱爷俩一杯，好多事还得指望你呢。”

        “我也没数，估计还差三百多个没刨，但都是好刨的地块，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栽树了。”牤补充说，“放心吧，王叔，我不会耽误生产队会战。”

        “太阳山以后，大伙都没事了再开会，我也得醒醒酒，这要是让社员知了，影响不好。”

        “比较起来那还是容易的，毕竟‘四害’看得见摸得着，总会有办法，去年也搞经验，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村民百姓吃不饱，这一搞会战怕都吃不消，所以，还要发动家庭妇女上山地多采山野菜，咱们靠山吃山，肯定能够渡过难关。”

        一碗饭肚，四姑娘早准备好了一碗，着牤哥又是一通狼吞虎咽。

        “也好，要不过了今天还真没时间。”

        “那就好。”

        牤起要走，四姑娘说话了：“你和我爹只顾喝酒说话了，还没吃饭呢，要走也要吃饱了再走。”

        了一杯酒，王奎接着说：“播不等人，再加上还要趁早去拆碉堡炮楼，为了抢时间，从明天起，咱们生产队就开始会战，一天三顿饭安排，早晨天亮就工，晚上天不黑不收工。

        刘淑芬问：“你的能走吗？”

        “那王叔你自己慢慢喝，我再喝就醉了，趁天还没黑，我得上山，难得有这一午时间。”

        四姑娘赶紧为牤乘上满满一碗粱米饭，牤一边吃饭，她一边不停地往牤碗里夹菜。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

        “那除‘四害’的任务也太难为人了吧？”刘淑芬嘴说。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问王队长：“今天晚上大约什么时候开会？”

        除非像今天这样，天雨，生产队上不了工，他和哥哥可以着雨上山刨坑，但愿多有几个雨天。

        牤不知何故，四姑娘一瘸一拐地跟在旁边也不解释，只是说送给小梅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