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看？”四姑娘没话找话。

        “我觉得这个故事好看的，要不我讲给你听？”

        “忘了还不补过，歉就不用了，赶紧摘菜。”四姑娘说着又往牤哥的边凑了凑。

        四姑娘就坐在他旁边傻傻地看着他。

        不见外面雨停，牤见四姑娘捧着书不肯放手，犹豫了一，还是接过来，走到炕边坐，心不在焉地闷翻了翻，他选中了里面《辛十四娘》的故事看了起来。

        牤端着盆把摘净的青菜送到外屋，又收拾好垃圾，还想走，这时王奎队长正好赶回来，上淋了不少雨。

        “我回社里看书。”牤说，“不是看你心烦，是听你说这话烦。”

        听王奎队长说有上级指示和公社要求，这可虎不得，牤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好随同王队长返回屋里。

        “我就让你烦，怎么着吧？”

        因为他把韭菜和发芽葱，生菜、小白菜混在了一起，被四姑娘笑话：“你家韭菜和蘸酱菜放在一起呀？那韭菜是炒鸡的，不是蘸酱的。”

        牤问候：“王叔，怎么这么急着回来，也不避避雨？”

        “我自己会看，你还是消停歇一会吧。”

        牤说：“那我一会回社里。”

        四姑娘听了不自在，随说：“牤哥，我猜二赖肯定又去你家了，你要是不恶心见他，你就回去。”

        “事急呀，耽误不得，你不来，我还想让四丫去找你呢，来了正好。”王奎又见老伴正在饭，说：“正好我这儿还有一葫芦大姑爷过年送给我的小烧酒，一会儿咱爷俩喝，研究研究上级指示神和公社要求。”

        “这是书，不是件，拿过来就知好不好，我这才刚看几行，我知好不好看？”

        牤一时竟忘了四姑娘手受伤的事，赶紧承认：“哎吆，我给忘了。”

        四姑娘生气地说：“亏你说得，你没看到我的手都伤成啥样了？”

        四姑娘说：“回社里啥？我家难就不能待吗？你是不是看着我比看二赖还心烦呀？”

        听牤哥说看书，四姑娘找到了挽留牤哥的办法，她忍着疼痛地翻了小梅借给她的那本手抄《聊斋》递给牤哥：“给你，你在我家看看这本书，里面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这句话确实到了牤的肋，他的确不想见到二赖和妹妹百秋腻腻歪歪打骂俏的样，可是娘却乐见他俩那样，毕竟百秋妹妹这些天病明显好转。有二赖在，他一分钟都不想待在家里。

        牤心不在焉地看着书，耳朵听外面的雨声分辨着雨的大小，还不停地抬向屋外张望。

        牤一听才知自己错了，又重新在四姑娘的监督把韭菜挑拣来。

        牤只好着摘起青菜来，摘净了放在空盆里。

        牤说：“让四姑娘摘吧，我得回家。”

        雨终于停了，牤站起又要走，这时刘淑芬一手拎着一个菜篮另一只手拿着空菜盆来，说：“你呀，坐不住就帮我摘菜。”

牤持说：“婶，不用，等一会儿雨小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