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疑惑不解地看着四姑娘,心里想,全国上都在闹饥荒,伟大领袖他老人家都不吃红烧肉了,假小大家哪来的那么多粮?
四姑娘又为牤拿来一块咸菜疙瘩,挨在牤跟前,痴痴的神看着牤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滋滋的。
牤哪里是不想知,是有不敢知,因为四姑娘的爹是生产队长,他家早饭能吃上苞米面饼,还说再来时给吃油煎饼,难是生产队长耍特权,暗地里搞特殊化?
牤明明知四姑娘想说什么,所答非所问,有故意气她的意思。
一个大饼肚,牤吃完想走,四姑娘赶紧又从锅里铲来一个饼递给他:“再吃一个。”
四姑娘气得踢了牤一脚。
可是……现实就摆在这儿,否定不了。
阳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多数社员家里已经揭不开锅,吃了上顿没顿,甚至连菜叶熬稀粥都喝不上。
牤一边应和着,一边向后退了一步。
牤绝不相信他一直以来都很敬佩的王奎队长是这种人,王奎队长可是深受幸福屯群众的老党员,是一位资历深,阅历厚,听党召唤,一心一意为幸福屯老百姓办实事的有威望的好人。
“苞米面是苞米磨来的。”
“你刚给我的,我知吃不忘挖井人,谢谢!”
会战大力的时候,谁家也舍不得吃纯粮米面的粮。
牤又是所问非所答。他平时就开玩笑,今天有好吃的,就故意拿话戏四姑娘。
且说,牤接过四姑娘递过来的苞米面饼,闷大吃起来。
四姑娘赞同:“我觉也像是。”
“嗯!好吃。”
为了充饥,米糠,橡面窝都成了好东西,大便燥,浮是乡亲们的常见病。
四姑娘得意地看着牤。
“牤哥,香吗?”
四姑娘透说:“苞米面是我大和大夫送来的,她们每次来不是送米面就是送豆油,家里还有很多呢。”
“我是说苞米面是哪来的?”
牤听得一雾,也不知啥叫职工福利,随便说了一句:“我哪知,好像就是天上掉的馅饼。”
“你是诚心气我!你是不是不想知,不想知也得知,以后吃不饱就来我家吃,再来我家,我给你吃油煎饼。”
别的社员家里早就吃糠咽菜了,好一的家庭,早饭也不过玉米面旮沓汤,里面放些菜之类,他家这是怎么回事?难天上会掉馅饼?
两个人谁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你从饭锅里铲来的。”
像四姑娘家这样吃纯粮苞米面饼的人家几乎没有,简直太奢侈了。
四姑娘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谁让你谢我了?我是问你,知不知大饼是从哪里来的?”
“知这大饼哪来的吗?”
四姑娘猜了牤哥的疑惑,解释说:“大夫是公社供应粮店的,听说他们有什么损耗系数,我也不懂,我爹不止一次问过大夫,反正肯定是没占人民群众的便宜,也没占公家的便宜,他们细心,总能省一些米面和油底。我夫说,这些省来的粮油不能上缴,上缴肯定会挨批挨斗,说他们给人民群众的不够秤,要不就不给什么系数,那样的话,他们就完不成任务了。没办法,他们就把省来的粮油分了,说是当成什么职工福利?牤哥,啥叫职工福利呀?”
牤犹豫了一,四姑娘已经把饼到了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