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伸手抓起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这么晚了送你回去。”
啪嗒。
安全带的金属片碰到了车门侧。
“你家地址。”
因为酒。
姜柳芍很乖。连喝醉酒了都是很乖,黎成毅去抓她的手臂,她便走得稍微稳些,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发酒疯,就跟着随着黎成毅的步伐上了车。
以前她代驾的时候都是她在没话找话,现在她不主动提主题了,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沉默得窒息。
上的大衣被人拉到了手肘,稍微没那么,她把发撩起来,神慢慢聚焦在面前屈平视着她的人上。
什么?张了张嘴巴,睛眨了眨,才坐起来。
“1500毫升。”她听见有人说。
什么看过的论文,板砖厚的书,统统都往脑里冲,仿佛光怪陆离的万花筒,她没在里面看见黎成毅的影,或者说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
“黎成毅。”
耳朵红透了。
但姜柳芍走路还是不算稳,酒代谢掉了一分,剩的还是醉醺醺,她的大衣也没穿好,黎成毅只好跟着她后,随时看着她,怕她撞到哪里。
他转看了看姜柳芍。
开到地车库的时候,他还没去叫姜柳芍,姜柳芍就自己摸索着起来,把安全带解开。
他在凑过来看她。
朋友喝了几杯也就去继续看店,估计也是不想和姜柳芍说太多的话。她和黎成毅的距离隔着个矮桌,她低倒酒的时候正好可以从玻璃面的反里看见黎成毅的样。
脑袋的反应滞后,直到她说时,她自己才明白自己在说话。
又喝了一杯。
来走几步去洗手间,回来就接着喝,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气。
他问自己。
黎成毅还是没有让她失望――没有给那些暧昧的问题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他的愧疚,他的格,不是别的,单纯因为他莫名其妙多来的慈悲,觉得她可怜,对她的好奇,以及资本家透来的慈善目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因为遇到了,就应该顺手捞一把。
后面就想得太多了。
他掏手机。
愧疚吗?
她凭什么同他?他以前总是这样想的,有着一种近乎讥讽的冷漠。
多到以至于她认为自己了梦。
但也不知是在看哪里,看后脑勺吗?
他看了看姜柳芍,把她的大衣拉上,又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上才了门。
锋利的西装脚被绷直,甲上的褶皱光影随着动作而变化。
“嗯。“姜柳芍没反应过来,她意识地嗯了一声。
姜柳芍没回答,整个脑袋靠在后排的窗上,睛眯起,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她尝试坐直,觉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呼都像是要抗拒那压在的无形重负。
但画面都是虚焦的,他看不清她那天穿的衣服,是白还是黑,或者又被光达成了黄,也许也是别的什么样。他们在江边的几个石墩旁边,路上的树又是什么品种,他也记不清。
他开着车,一路上只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
外面有些冷。
黎成毅说:“1500毫升,10%的酒度,以后喝到这个就可以停了。“
你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能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啊?”
她觉得自己的胃很胀,也很晕,索就在椅里闭着睛。
她觉得自己好没息。本来决定要和黎成毅划清界限,怎么还会因为不甘心又巴巴地跟着他来酒吧。但她又觉得有些庆幸。
他叹了一气,只好先输自己家的地址,准备到时候再说。
她喝酒之后脑转不灵光,接着就想到了自己论文里提到的全球变和生态系统,她又联想到了人类总得对于自然愧疚一吧。
每一段有她的记忆都很平静。她说完话就会盯着自己看,曾经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细节,如今也想不起来,只能模糊地在脑里复述一段话――江边的那个晚上,她突然凑近过来,指着自己的脸问他能不能去他家看看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