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受委屈?”谢辞衍自然地牵起嫣昭昭的手,仔细地瞧着她的眉,见双眸未见绯,才放心来。
可这一切,却在父亲专沅姨娘之时都变了。母亲再无半从前温柔的模样,为了能让父亲到她房里来,甚至不惜将她赶到冰天雪地的院外。不论她怎么哭喊,母亲都无动于衷,直至她冻病发昏睡过去,母亲才慢悠悠地开了门让嬷嬷将她给抱去,让人着急地到沅姨娘房中请来父亲。可饶是如此,依旧没能引起父亲的一丝怜惜,直至病愈,父亲都未踏足过母亲房中一步。
在她即将破大骂之际,嫣昭昭淡然开打断,“往后,若无事还请嫣夫人莫要再到皇里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朝程滢行了个大礼,亦是全了多年的养育之恩,“拜别嫣夫人。”
话落,她再不顾后程滢如何呼喊,都未再驻留回。
程滢脸大变,好似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般,她气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动,可忌惮于门外新帝,只能狠狠咬牙。
殿门一开,便见谢辞衍一直站在外等着她。那一刻,她心的所有冷冽寒意皆被焐了起来,似寒冬终于迎来了初。
他在她孤寂荒芜一片的心中,种了一片繁花。
程滢这才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已然变成了嫣夫人,更是怒不可遏,极力再三忍耐,咬牙切齿,“我生你养你,给了你为嫡女的面,你便是这样回报母亲的?!若不是我,你今日能站在此地成为盛朝最珍贵的女人么!你上的一切皆是我给你的,你三两句话便想把我赶走,岂有如此理!”
亦是从那时候开始,母亲大变,再没有往前半温柔可言,无时不刻要她谨记着为嫡女的本分,要成为能让父亲放中的嫡女。
嫣昭昭视线微垂,底仅余一丝幽微的光芒随着失望黯然,逐渐泯灭,眨间消失不见。“在嫣夫人中,是否没有给你、给嫣家带来利益的就不成为你的女儿了?”她嗓音再无一丝起伏,声音极淡,“我好似只是你争夺丈夫,为光耀门楣而活的工一般。可嫣夫人好似忘了,我是人,不是任你摆布的木偶,更不会你心意去我不愿之事。”
嫣昭昭再不顾程滢如何谩骂,只了一句,“望嫣夫人离开盛国后,一切安好。”
嫣昭昭轻笑一声,“并无。”
她想,她何其幸运,能在如此破败不堪的一生中,遇到了谢辞衍。
她这皇来时是孤一人,亦从未有家人在后帮衬,现今她有了谢辞衍,不再孤一人,终于尝到了一丝温意,亦不再需要家人在后支撑。她的心极小,现今只装谢辞衍一人便足矣,再无空隙放嫣家。
嫣昭昭神再无掀起一丝波澜,看着前女人歇斯底里的模样,好似与她记忆中非常遥远的母亲相差甚远。在她极小的时候,母亲亦疼过她,会陪她玩闹,更会在她害怕雷声之时柔声哄她睡。
会尊重她意见的行为来看,天已然打从心底将她当妻,有着旁人不可比拟的地位,要保住嫣家上数百人,不过举手之劳。
母亲满心满皆是不将她放里的父亲,从一开始的渐渐成了偏执,变成至今这副模样,早已断了回路,再说,亦只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