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噤声,整个人都往后挪了两步,他大概觉得面前这个人的样实在多变,还没说两句话就忽然变得可怖,随嘉聿没有久留于此,他起多折了几个纸飞机递给季嶙,这是他许诺的报酬。
随嘉聿抬起手,想要制止他继续掰手指数数的举动,但发现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他紧了拳,想让这份不安被压去,但无济于事,他缓缓吐一气,本想开说什么,结果不怎么张嘴,他都发不声音来。
可好了”
随因平稳的呼在这刻就像是他的安抚剂,让他心浮现的暴戾又被镇压了去,被更多的愧疚占满,眶中的泪无法久蓄,无法宣,他只得掩面痛哭,这都是他自作主张造成的,当初他想得多么好,如今乘以数倍,全反噬在了妹妹的上。
对季嶙来说,表达喜的方式亲亲也算其中一种,并不会觉得那个场面会有多么的怪异,可放在心里有鬼的人里,那便是罪证。
随嘉聿自言自语,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见。他不会放手的,他想……永远和他的阿因待在一起。
随嘉聿一愣,他坐起看着季嶙,眉随之紧皱,他问:“爸爸是……怎么对好?”
可归结底还是他自己,将一切都想得太过于简单,如果季晋兴该死,那他呢……
随嘉聿的指甲已经嵌自己掌心的肉,他尚未觉得疼痛,季嶙后面又说了什么,他两耳如雷鸣,只能听到那大而刺耳轰隆声。
随嘉聿想,他是不是应该把季晋兴的手砍来,把他打得血肉模糊直接活埋,又或者将他一块一块肉剁来喂狗……恶念如笋破土,季晋兴就算死也不为过。
季嶙澄澈的睛正盯着他看,小孩早就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大人的失态,可又因为读不懂其中的绪,不知者无畏。随嘉聿拉回了些理智,在一切都没有准确的定论前,他得克制。
“阿因,我会补偿你的。”
不,不是他发不声,是他不敢问,有什么像是在他脑里炸开了一样,压得他不上气。
季嶙伸手指,掰手指细数着他所认为的那种“好”:“爸爸也会抱,像抱我一样,举得很很,然后再放来!爸爸会问我喜什么,但是我也不知,我就去问,然后爸爸都会给买的。”
季嶙脸上是什么表随嘉聿当无暇顾及,他快步回到他和随因的房间,随因还在睡着,他不忍吵醒,于是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熟睡的样。
这种悲伤与痛苦比前面来得还要更加猛烈,比先前单纯认为的委屈要更受委屈,他无法找到任何能为他减轻罪名的借,甚至觉得再向她靠近一步都是罪孽。
“还有还有!”说到这,季嶙靠近了他的耳朵,“我上次看到了,但是爸爸说不能跟别人说,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动作不受控制,他伸手想要将她脸上无形的印记拭净,却在距离仅一寸之遥的位置猛然惊醒,他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指尖颤抖地缓缓而,在她的脸上一,随即收回了手,生怕惊扰了她。
然而这句父亲和儿的约定带给随嘉聿的,更是将心拖深渊的重石,他看着季嶙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季嶙说:“有一次我看到爸爸亲了这里……
“还有吗……你要继续说去吗?”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他在恐惧着,他多希望自己的那个念只是他过于疑虑而对随因的遭遇妄加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