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摇摇晃晃地起，说自己该走了，刚转过去，却看见凉亭外正着倾盆大雨。

        ……

默，各自饮着自己杯中的酒。

        此间年少，最是令人为之驻足。

        几杯肚，王婉也醉了，越是醉，便越是想再多喝一些。她不记得自己斟了多少杯，只知到最后的时候，她看到那白瓷酒壶，都觉得它好像是在桌面上摇摇晃晃。王婉提起它，本想再喝上最后一杯，但壶嘴倾斜到底，却只有一滴晶莹剔透的酒悬在杯上，被她摇晃几之后方才滴杯底。

        “而如今，柳师弟人妖殊途，大师兄杳无音讯，阿怜更是……到如今，常能相见的，竟也只有你我二人了……”

        ……

        悲莫悲兮生别离，

        他醉得有些齿不清，目光涣散地落在雨幕之中的某一。

        乐莫乐兮新相知……”

        王婉请云宸喝的那青梅酒，虽说的时候清甜香醇，但等喝完之后，还是让她难受了好一阵，以至于夜里昏昏沉沉转醒了好几次。

        “不言兮不辞，

        小径向着林深之延伸，他的背影逐渐被草木的绿吞噬，声音也被淹没在雨声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字，正巧传王婉的耳朵里。

        王婉回到凌虚宗，已是次日午时。

        “这几日，我几番梦回当年，我们五人并肩而战，是何等逍遥自在。”云宸说到这里，唇边缓缓浮现一丝笑意。那笑容如同陈酿的酒，在片刻之后变得深邃几分。

        不过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会放任自己沉溺于思念的人。那人的面容仅仅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便重新整理思绪，用打坐调息来缓解那不适，一直到天明之时。

        那五六名弟多数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刚刚筑基不久，此刻正学着御空之术，互相追逐着飞至巨石之后，转瞬之后影又自那瀑中穿过，显现来。

        依稀是十余年前，他唱过的那首歌。

        乘回风兮载云旗；

        这一，在掌门方逸白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格外想念柳轻寒的醒酒汤。

        她原本打算直奔卧房去好好睡上一个回笼觉，却在途中路过“瀑挂云”一景时，看见了秦禄以及方逸白门的其他几位弟。

        凌虚宗不同于青崖山的葱郁、秀，在景致之上更倾向于壮丽险峻，山有七崖五峰，地势起伏跌宕。

        也正因如此，凌虚宗弟们的术法，也与青崖山简单凌厉的风格不同，而更加倾向于清逸雅致，于至柔至中杀人于无形。

        “瀑挂云”一景，因飞瀑自百丈山崖之上悬空落而得名。其后的崖耸，端常年被掩盖在云及汽之后。一狭长瀑布从端飞直，远远看去如同挂在云霞之的一缕白练，激起的雾晶莹透亮，在正午的烈日之，散成如同虹霞一般的七光。

        云宸斜倚在亭一角，和她一起等着雨停。

        一句说罢，雨也小了几分，云宸撑开一把伞，独自走那淡青的雨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