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心中惊愕,却也只行了个礼,各自忙去了。
宋清婉解了狐裘披风递给秋荇,秋荇沉默地接过,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宋清婉继续说:“以后府每日用度的标准都照着南府来。另外,明早备车,我先去庄里疗养一阵。我病沉疴,不宜去南府拜见母亲,免得过了病气。”
说罢,便挥挥手叫大家散了。
从前她对霍朗这么执着,究竟是害人又害己了。
秋荇心里咯噔一,不知这位主又要作什么妖。但她除了应来也不了其他的。
宋清婉又说:“母亲召我去南府住两日,今年估计会在那边过年了。”
这连秋荇都惊了,什么时候夫人会说这种场面话,她莫不是病傻了?
宋清婉住在最里的正房,崔氏帮着秋荇收拾行李,一边惭愧地说:“宅里原是有家仆人的,只是快过年了,就……”
崔氏一次见这般艳的妇人,只不过看起来病殃殃、不大神的样,心也存了几分怜惜。
程伯又应“是”。
“无妨,多谢崔婆了。崔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和秋荇可自己料理。”
没人应声,程伯率先颔首称是。余的丫鬟家丁也糊糊应了两句。
雪天路,原本一天的车程竟延长到半夜,索提前派人快去庄上传了信,不然连个接应的人也没有。
倒是宋清婉突然又说:“等会儿让程伯把阖府的事丫鬟家丁都叫去会客厅,我有事吩咐。”
这银丝碳得人有些发昏,她转了里间,解衣睡。海棠屏风上还贴着一张褪了的“囍”字,应该是她吩咐了不许人摘来。东苑这边原是她和霍朗的新房,可记忆里,霍朗却只来过几次。
醒来以后,天已黑了。宋清婉把秋荇召来服侍,秋荇低替她整理衣服上的苏,一边问:“夫人最近似乎不大利,可要请个大夫来瞧一瞧?”
待阖府的大丫鬟都齐了,宋清婉也姗姗而来。将军府虽大,人却不太多。阖府的人也只伺候着她一个主。守卫不归府,是霍家的近卫军,直接从南府调来的。因此,阖府的事聚在一起,也不过十来个人。
宋清婉也没多说什么,只:“程伯辛苦。”接着又说:“今年虽然要去南府过年,但是大家也可以尽兴乐一乐,只是开销用度,把账记好。我不在,你们正好自在。”
“我昨儿了府里的账,有几对不上。我不亲自查,就交由程伯来办吧。”
世,她死前已经疯疯癫癫了。这疯病虽没有带到这一世来,却也留了后遗症。她的绪知能力退化了许多,整日都懒懒的,神思倦怠,谈不上有什么喜怒哀乐。
宋清婉自然不知是霍崇亲自来接,若是知了,估计也只会跑得更快。见车驶了郊外,窗外已变了一番景致,一望无际尽是覆雪的平原,她心里也不禁升起一瑞雪兆丰年的希望来。
“冬天了,嗜睡是常有的事。”
庄上的事远远便迎上来,是一对样颇为老实的夫妇,男的叫王二,他老婆姓崔,姑且唤她崔氏是了。那崔氏要拿过秋荇手里的行李,替二人引路去住。
宋清婉不喜麻烦的事。
原来,关及霍朗,她还是会疼的。
宋清婉“嗯?”了一声,说:“发什么呆,夜深了,回房吧。”
她坐在主位那张太师椅上,宋清婉还是那个宋清婉,却莫名看一种更不好惹的威严来。
她的确不喜那个老太太,更不想见霍家兄弟。所以第二天天微明,载着她的车便已了城。致使前来接她的霍崇扑了个空。
说完她挑了一眉,秋荇意会,立刻将账本递给程伯。
程伯心里一沉,总觉得夫人好像哪里变了。
这庄上的宅倒是一座三三的大宅,只不过许久没有人来,院里的景致有些萧索,原本引了来养荷花的池也已经涸。烛光照耀,地面上见得到笤帚扫过的细痕,想来是匆忙打扫了一番。
秋荇有些疑惑,问:“夫人?”
秋荇亦没有见过夫人这般平易的时候,但舟车劳顿一天,已经累极。服侍着宋清婉洗完澡,送走仆妇,又自清理了一番才睡。
只要霍朗没回来,宋清婉毕竟是将军府唯一的主。且伶牙俐齿,心思狠毒,惯会仗着皇帝和将军的势欺人。
程伯惊讶,这草包夫人什么时候学会了看账?他翻开一看,心有数,不禁懊恼,真实意朝宋清婉行了个礼,:“最近府中事务繁杂,是才疏忽了。”
不等他细想,宋清婉已经开:“将军即将回府了。”
“这怎么能行呢?婢帮夫人抬来沐浴吧?”崔氏惶恐地摆摆手,似乎是她这几声谢谢吓到这个老仆妇了。
主仆二人一夜无梦到天明。
其实她和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
秋荇应了声,也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