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辉看她的神，还是像十六年前第一次见她那般。

刺骨的寒意，就像是寒冬腊月被人扔了冰冷的湖里。

        “28。”

        是因为张启的事给自己的补偿，还是永辉现了什么纰漏让她去背锅？亦或者是他得什么绝症快要死，死之前没办法勉选个姓顾的去占着顾家在永辉的份？

        到底是谁得了顾长辉的青睐？

        无论是哪种原因，总不会是顾长辉突然认可了她，让她去继承人。

        “果然啊。”顾今安瞬间就想明白了事的来龙去脉，“真有好事又怎么会落到我的上。”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让她去永辉？

        顾今安真是好奇极了。

        顾长辉放筷，喝了一佣人刚刚倒上来的清茶，缓缓：“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安定来了。”

        “您说得对，我是应该安定来了。”于是顾今安乖巧地，“可是我平时太忙了，没时间考虑这些，　还是需要您帮我相看相看。”

        自从她被赶国以后，这里就再没了她的容之所，老爷从来不让她在这里留夜。哪怕是大年三十，她和顾继义回来陪顾长辉团完年，她也要独自离开。

        老爷大概终于又找到了合适的人，现在就差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这个人来接班了。

        顾今安看了一被她得黏黏糊糊有些恶心的藕汤，端起来一饮而尽。藕汤里细碎的小骨呛得她直咳嗽。

        “也不是不可以。”顾今安心想，“这样就意味着他得先承认我的份，让我顾今安的名字先公之于众。”

        “现在天黑得早，早回去吧。”也没有再还在吃饭的顾今安，顾长辉直接起离席，上楼休息去了。

        如果不是碍着顾长辉就坐在自己对面，顾今安应该就笑声了。

        虽说从小顾长辉就不喜顾今安，但偶尔顾今安还能在顾长辉这里得到几个笑容。

        像是看见了里窜来的老鼠。

        顾今安立就冷静了来。

        哥哥。

        “你多大了？”他问。

        两人视线相对了片刻，似乎都从对方里看到了讽刺与算计。顾长辉先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边空着的座位上。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老爷突然就对她如此厌恶了呢？

        人是越老越固执，顾长辉怎么也不会突然就对她另相待。

        而顾今安就是那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是因为你吗？

        顾今安看向自己对面那个空空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