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溪二人前系着大红绸花,骑白,在喜轿最前端开路。锣鼓唢呐沿路响起,路人扯着嗓说吉祥话,她们也一路往路边洒满了喜糖和碎银。
虽想办的低调,但毕竟山海酒楼在锦城经营多年,秦雨还是请来了许多当地颇有脸的人,好让孩们借着这个场合去与她们招呼与相熟。男眷们不坐桌,在王安、郅知、秦念红的安排,有序围到了新房那边。然柳锦还是心底记挂着,不时转去看,引得众人纷纷说:“没想到看着多,实则尤其牵挂夫郎!”柳锦低眉浅笑,而这时旁的几个妹就帮扶着搭腔:“是啊,咱们锦娘人可好了!”随后顺理成章地为柳锦揽了大分的酒。
许宸裕到了
三拜之后,柳锦在众人的簇拥里将许宸裕抱新房,在这之后她还得跟着秦雨与各位来宾打交。走时许宸裕抬手轻轻了她的袖一顺。柳锦了然,也隔着衣袍了回去,其余的动作在众人底也不敢逾越了。
他白皙的脸映衬那粉红大袍,大气的眉在龙凤烛的火光里动——柳锦陡然呼一窒,再不敢声了,好像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似的,怯怯不敢搭话。她的手指贴在许宸裕的脸上,拂过他像掺了宝石粉似的分外鲜红的脸颊,抚过他长长的睫与标志的眉,望着许宸裕琥珀的眸神。许宸裕抿嘴笑了几,遮遮掩掩地在宽袖底她的手,倒是又把她醒了。
“新人到——”
碰面的六位女郎齐齐,互相作辑,随后作为男方长的胡永清来到轿前,背起早已盖上红盖的许宸裕轿——新郎在房前是不落地的,故而她会在红地毯的一端停驻,而柳锦则在红地毯的另一端将许宸裕背过去。剩的四人则背对着新人,手拉着手推开挤挤攘攘的路人,为柳锦腾一条来。
“......你真好看。”
“好了好了,看你这么记挂,快去吧!”
他们的婚房是柳锦亲手设计的。屋里有大红平金五凤齐飞的围屏,红缎对联,绣盘花篆字。梳妆台上络着银粉缸,里面盛满满的喜果;帐檐上垂五彩攒金绕绒花球、花盆、如意、粽,方缀着琉璃珠和尺来长的桃红穗。而最的还是窗外——清莹的蓝的夜。虽是没有月亮,但有繁星缀满天空,像低垂的夜幕里洒一串晶莹的珍珠。
她推门而。许宸裕仍乖乖地盖着红盖,看不清脸,只是乖巧地微微仰起,细声问:“是......瑾娘么?”
那个司礼说话嗓门大但不尖锐,吉祥话一句接着一句,直说的众人眉开笑。
她拿起秤杆,小心揭开方巾,底的眉弯弯。
“是我。”柳锦缓步走到许宸裕面前,蹲。她瞧着面前如花似玉、苞待放的他,怦怦直:“久等了,玉儿。”
轿里的许宸裕闷在红盖底,鼻酸涩,几乎要落泪来。在脑海中勾画了无数次的脸,再一次相见,就是在如此重大的场面......然他今天真的特别好看,若是哭来的话,可就哭花妆容了。
秦雨早早准备好了火盆,自己则在酒馆前堂的门等待。她是唯一参加这场婚礼的母辈,自然得坐在最中央。旁是柳锦的兄长王安,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然二人的父亲都以逝去,长兄如父,故而他作为第二位座上宾,静待柳锦的到来。柳锦的义夫郅知和义弟秦念红则安排着众多参与婚礼的男眷们,在厅静候消息。
柳锦背着许宸裕一步一步走到火盆前。她小心翼翼地为许宸裕牵起了一角裙摆——今日许宸裕穿的极其漂亮,大红喜炮织起凤龙呈祥、火树银花的雕饰,好不艳,尤其是那缀了玉的腰带,将那劲窄腰线勾勒了九成九——要是被影响到了分毫,可真是一辈后悔!幸好她功了得,背着一个男,脚也分毫不见疲。
“跨火盆——”
“拜——”
在秦雨的不懈努力与一众的推搡里,柳锦如愿来到了新房前。众男眷也在三位兄弟的安排撤离。抬望天,竟是从黄昏闹到了黑夜——如今终于到达了她与他真正的二人时间。柳锦心大喜,对后的妹施了个。大家瞬间了然:这是为的不让有心无心的人闹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