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最初中蛊之时,对于施蛊之人没有任何慕之,那蛊不可能被动。
公孙瓒却不再开。两人一时陷沉默。
看到那人正要跪坐在坐席上,他连忙:“你躺就好——”
公孙瓒握紧了拳,复又松开,低低地说:“那些人,我已经全都杀掉了。”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再阻拦。”
与关张不同,公孙瓒只听到赵云汇报的三言两语,便明白了发生何事。
诸侯会盟之后,公孙瓒返回幽州,又辗转青州等地,刘备则驻守在平原。
他们果然也再没有相见。
直到公孙瓒在烈火中迎来生命的终结,他也没有告诉刘备,关于那桃夭之蛊的最后一个秘密。
及至徐州蒙难,刘备执意相援,彻底脱离了公孙瓒的掌控。
“……玄德。”
他第一次清楚地明白,无论如何弥补,刘备也不会原谅他了。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他用手指摩挲刘备的唇,看到原本苍白的颜终于印了一鲜亮的红。
公孙瓒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终是垂,而后缓缓落座。
刘备听了这句话,睫微颤,终于有了反应。
刘备蓦地嗤笑一声。
“枉我,枉我还……”刘备狠狠闭,突然觉得意兴萧索。
只有他,握着那一把扭曲的执念,握了整整十年。
刘备看向他,沉静地听着。
他果然没有阻拦。
而公孙瓒从一开始就明白,刘备留在他边的日不会长久。
公孙瓒突然上前,狠狠地地堵住那人的唇。
笑也好,怒也好,那丝活泛的人气,尽数消弭在他漆黑的瞳孔里。
刘备没有推拒,也没有迎合,公孙瓒托住他的后脑,近乎蛮横地噬咬着,尖抵死纠缠。
刘备没有任何不耐的绪。公孙瓒知,无论在人还是生人面前,他都是如此不显喜怒,但在自己面前,总会多几分生动。
找偷偷前去刑室的小兵并不难。可是,当他在倒伏一片的尸中看着手里沾满了血的长剑,心中却涌起一阵空茫。
“你只是脱光我的衣服,只是把我绑在那地方,只是想给我一个小小的教训,是吗?”他一字一句地问,“还是说,你只是给我种了蛊,只是想把我永远囚困在你边,只是想把我变成你日夜求的?——公孙瓒!”
被蛊毒改造成这副样,公孙瓒本该知,他的志向,他的所有对未来踌躇满志的期许,都会被一朝葬送。
他说:“我放你走。”
年少时稚的理想仍然存在那人心底,他永远不会停留,即使屈居人,等到一夕羽翼丰满,就会鹏飞万里,垂天之翼。
公孙瓒的语气竟了急切:“玄德,我不知有人能……我只是……”
只是刘备也永远不会知了。
刘备挥开他想要搀扶的衣袖:“不必。请坐吧。”
中莫名一紧,大步跟上,关上了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