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挂了，提前晚安。”

        陈述柳举着电话，不知再说些什么。

        宿舍楼黄的路灯驱散了寒意，带来了温的错觉，陈霁摊开手去接那束光，她还不想回宿舍，冷风在脸颊，让她纷乱的大脑平静了不少，陈霁在思考自己能给陈述柳怎样的承诺。

        陈霁快地踏着小碎步，小心地走在结冰的路上，还有3天就到除夕了，也不知这边准不准燃放烟花。校园里中国人比较少，除了他们这一批来交学习的学生，陈霁再没碰到其他老乡。

用帮我准备什么，学校都安排好了，我会想你的。”

        电话那只剩忙音，他把手机锁屏丢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闭目小憩。陈述柳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个空巢老人，他被这个想法逗笑了，这种形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他应该早些适应。

        这是陈霁第一次没和陈述柳一起过年，她漫步在国立大学，踩着雪在湖边散步，她拍了好几张雪景图发给陈述柳，给他分享北国的风光，陈霁看了看手机，陈述柳那边的时间是223分，她大概是等不到他的回信了。

        【上就睡，今天还顺利吗？】

        【很漂亮，你一个人在湖边么，小心地。】

        起初她很乐观地认为最大的阻碍已经清除，她和陈述柳有大把的相时间，但她好像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生活安定来。本科读完还要考研，考研之后有可能还要考虑读博，她有独立于陈述柳的人生规划，这份规划里陈霁很难空一大片属于他的位置，他会到不满吗？他们会因为交太少趋于平淡吗？鸡蒜的生活琐事会消磨掉彼此的意吗？陈霁重生以来一回这么不自信。

        面包会有的，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晚安。”

        【那晚安。】

        【你因为熬夜不睡觉被我逮捕了，现在赶紧去睡觉！】

        陈霁用冻僵的手指艰难地打字。

        ＊

        “我也会。”

        他还发了张鸭打的表包。

        陈霁搓了搓被冻红的手，哈了气，她有想陈述柳，手机响了一声，陈述柳居然没睡。

        她极有可能连着两个学期加一个寒假见不到陈述柳，明年就要读大四，毕业季只会更忙，陈霁很难不焦虑。充实的生活不是不好，只是陈述柳在她生活中的占比正一减少，他目前只能存在于她的手机中。

        陈述柳没再回消息，他又翻看了一遍和陈霁的聊天记录，这才关掉手机躺回被里，呼很快变得绵长。

        茫茫雪里，陈霁独自站在路灯，寒冷令她前所未有的清醒，有诸多不确定的因素陈霁无法掌控，但有一她十分肯定――她不会让这份无疾而终，描绘未来的图纸再小她都会把陈述柳给加上去。

        【当然很顺利，安心睡觉去吧，陈述柳。】

        想通这些陈霁不再迷茫，她蹬掉了鞋上的积雪，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