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象他低的模样,安静的模样,努力让委屈不被狭隘本能连坐,以争取她宽宥的模样。
凌则听她话。他不是的人,有绪时神态更寡淡,但从不拂她的意。
然而弟弟的忱超想象。
同他不适合迂回。他完全是线思维的男生。
“我的旅游路线是规划到2034年了,甚至包括平壤——顺便一提,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在朝鲜也能用Google?我想象不了人离开Google要怎么活。”她还有心跟他开玩笑,之后淡然回答问题,“其他的,完全没想过。”
她同周士至在一起近三年。
她会过,她二十也会过,连生理离别都要心慌——指周士至放烟花后离开。如今再
好在他还是没有什么表。她继续问:“你有没有清楚,你现在这劲到底是……”
“1994年11月28日生的人,”他学她的吻,“完全不需要一辈吗?”
过于平直是愚蠢,温和平直则介于聪明和明之间。
梁乘夏失笑。
梁乘夏哑然。
“你应该知,二十的男孩,和一个已经三十周岁的女人,有始有终的概率几乎为零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从不好奇的来源。得到对她来说比香港需要步行更加天经地义,亲、友、男女之,她的动阈值已经太。
“也许以后迟早会。”梁乘夏的背影立在前,令他想起那天在海边,“但那一天,我只是以为自己可以追求你。”
她又想说,是不是望满足后,希冀终的错觉。
声音更低:“我买好天文望远镜了。”
“我不明白你。”她的叹息幽微,几乎不可察觉,“我们才认识两个月。弟弟,你真的这么喜我吗?”
梁乘夏低。
“我也很想像你说的那样,去读什么叟,看星星,然后把你骗上床。”居然在这种时候忘记那个什么诗人的名字,凌则心里有恼,“但事实上,我们已经上床了,我还是想请你去蒲台岛看星星。”
她多希望自己是真的绝。于是在这种希望里,分不清悸动和良知约束的比例。
梁乘夏默然。
她示意他坐。
她忽然也想问什么。
“2002年1月23日生的人,”梁乘夏放慢语速,“真的需要一辈吗?”
这是梁乘夏24岁以来最诚恳的瞬间。
偏偏这是梁乘夏。偏偏他着急时也足够理,明白越是着急,就会越早同她分离。
他双手放在上,并不言语。
他着急,他想直接快到2027,看清她睡醒后,询问时间的对象。
梁乘夏倒不慌张:“没想过。”
“那你怎么定义速度呢。”他长太多,早不是那么好骗,“三年和一辈之间,只隔一个人吗?”
“弟弟。”她换回称呼,最后妥协,“慢慢来,可以吗?”
她想过许多沟通方式。辗转的、柔和的、缓冲的、拐弯的,但都一一推翻。
“我是没有那么大方,偷偷介意了好多次,看到日语字幕都烦。但是——”
梁乘夏猛地回,大步走回他前,投他怀里:“对不起。凌则,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她说,“我没有办法变成一个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人的自己,再来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