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去顾虑了,不清醒也好、一时冲动也好、脑昏聩也好,心底翻涌的在提醒、警示、鼓舞着她。
牧筝桐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皱了眉问。
绚烂磅礴到极致的晚霞在沉没弥散,最后熹微漫卷的焦光,两个人隐没在天桥的阴影里交换呼,一路之隔的另一边,隐约有人声,细碎、嘈杂、无知无觉地掠过。
一半楼梯的度,不会事。
万一那时候于望秋跑了怎么办?
周遭一切失声,耳边只剩男生忍耐压抑的气声和微不可察的哽咽,习惯了忍耐的人,连哭都是这样克制安静,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不愿意让主人担心,却控制不住难受的绪。
人烟稀少的步行街天桥,于望秋仿佛成为一尾死里的鱼,顺着这声音溯而上,愣愣抬起,撞一双清冽漂亮的杏中。
简直就像是梦里才能听到的福音。
她停在这儿,受着彼此缠在一起的灼气。
会在这里见到她,对于望秋来说,简直是……
可是……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能起码看得来,他现在的状态一定是问题了。
“于望秋?”
她抬起了于望秋的脸。
于望秋还是不回答。
手男生的肩背清隽温,却因为哭泣而微颤,完全无法在她棉花一样的安抚力中得到平静。
就像之前给他的奖励一样,绵柔的吻落去他额上,纤细的指心疼般拂过旁边的伤,鼻尖掠过他的,嘴唇又颤巍巍贴去他鼻梁小痣、脸颊,最后已然要到他颤抖的唇。
“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啊。”
“你怎么了?”
因为他的主人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主人,她一定会心疼他的,只需要他――
“你……你等等我。”
“真的是你呀。”
怎么办……
视线里,于望秋睁开那双落满碎光薄雾的睛。
她这么想着,去,然后一扎淡香萦绕的怀抱,腰间缠上颤抖但有力的手臂,耳边覆上来闷乱剧烈的心,噼里啪啦在颅开了花。
牧筝桐想了想,脆双手撑在一旁的栏杆上,越过白刷漆的防护栏,整个人凌空,直接翻了去。
于望秋不说话,但是泪啪嗒往她脖颈里落,又又凉,贴着她的肉快要渗骨髓。
大片满缀灿烂的花粒,牧筝桐惊喜地笑起来,浅浅的酒窝自颊边浮现,一双弯成两月牙。
尽数消失在两颗心脏频的尖啸中。
所以一秒,她吻向他。
“桐桐…”于望秋声音哽阻,尾音带颤,箍着她的腰背更紧地将她掖怀中,仿佛恨不得和她为一,声音越发压抑难过:“我好想你……”
意外之喜。
他太清楚现在该怎么了,压心的闷燥,压剧烈到快要爆开的痛苦,像在场墙边那次一样,像在教室那天一样。
“你、你哭了?”
视线里,是他红了一大片的颧骨和尾,玛瑙玉一样炙的泽缀在略显苍白的肤上,宛如被柔皱的花,漂亮又脆弱。
太不对劲了。
心脏轰鸣。
“于望秋?你怎么了?”
她说完,从天桥上转,在于望秋茫然的注视着中绕过人群往楼梯走,可是还是太慢了,这是与他相反的方向,去后还得再绕过来。
总是让她难过。
“你怎么在这儿啊,穿得好正式哦……”
可是要怎么办……
闷湿的打了颈窝,像是了一场小雨,夏夜雷电翻、炙烈灼的雨,浇痛她的肤,拨颤她的心。
她还在说什么,于望秋站不稳般后退了几步,在呼啸变大的夜风中摇摇晃晃,像是断裂了一半引线的风筝,顷刻间就要飞折。
啪嗒往脖颈里落,牧筝桐觉得自己快被他的泪浇化了,她不知原因,整个人好像在迷里打转找不到路的人,只能无措地拍他的背,温声安。
鼻息混乱萦绕交织,桂花簌簌抖落,散一片幽香。
是这么的。
在她的背后,晚霞晕染了大半边的天空,低沉的宝蓝里缠着绛紫橘红,而她的上是横生来的一枝开得正好的桂花。
牧筝桐尝试摸摸他的脖,手指搭去剧烈震的动脉,立刻有搏动的势直往她肤里钻,仿佛恨不得她手里。
无论她说什么、追问什么,他好像都冷静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