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是更偏远的农村来的,父母早亡,家里只有爷爷这一对老人,她就每天在城镇里打工,将钱寄回去。
“也不知还能持多久。”李缤莹跟贝篱篱说着,清秀瘦削的脸上带了惆怅,声音里也带了若有若无的叹息,“我们村里的其他女生在我这个年龄早就嫁人了,我是因为父母去世才逃过一劫,现在在这里过着吃了上顿没顿的日。”
贝篱篱看着李缤莹:“里面的人也是酒吧的员工吗?”
他手里已经拿着个面包片。
贝篱篱听着,心里一颤。
但谁让他们没钱。
这个酒吧里还真的都是跟她差不多境遇的人,各有各的难。
紧接着,五分钟之后,李缤莹如法炮制地来到那扇门前,再叫了一遍。
贝篱篱暗叹一声。
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
“嗯……”
路上,张朝也始终是那副丧丧懒懒不怎么说话的样,李缤莹悄倒是跟贝篱篱说了不少话。
李缤莹:“嗯,他叫张朝,是调酒师。”
吃完了饭,贝篱篱和李缤莹和张朝一起去酒吧。
“张朝好像有抑郁症,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就跑到乡来了。”
仿佛过了好几秒钟,里面才传一声模模糊糊的答应:
继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铺床。
张朝的整个脸都很疲倦,睑发青,看上去脚步虚浮,状况确实不太好,贝篱篱知,抑郁症有时也会影响到躯。
贝篱篱有无措,又有些无奈,望向李缤莹,李缤莹悄悄跟她解释:
其实一切都不会好起来的。
何况是酒吧这种地方作息极度黑白颠倒,在这里工作对本就是种不小的伤害。
她想安李缤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她说不。
从房间里走来一个青年,二十四五岁的样,穿松松垮垮的白黑袖T恤,黑蓝人字拖,半长的发乱糟糟,一脸沉默不耐烦,黑圈很重,好像没睡醒的样,他看了贝篱篱一,理都没理,直接“吧嗒”着拖鞋离开。
和李缤莹、张朝简单地吃了饭。这顿饭很简陋,李缤莹把昨天剩的馄炖给贝篱篱了,贝篱篱中午就没吃饭,此时早就饿了,不三七二十一吃了起来。
贝篱篱一怔。
她不再说话,等着张朝洗漱完毕,后者“吧嗒”“吧嗒”地走回来。
酒吧规定的是午四开门,一直开到凌晨两,在这里工作,基本上等同于和正常作息错开了大半个白天,他们吃的这顿饭,也不知是早饭还是中午饭。
李缤莹和张朝则吃的是面包片抹酱豆腐,看到另外两个人都吃得比自己简陋,贝篱篱忍不住有不好意思,但李缤莹说没关系,就当是迎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