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可是聊天框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问句：“你在哪里？”

        “不是的。她错了，你什么都不知。”元皓牗的气就像在解释他为什么熄了一支蜡烛，径自起去续，留给银霁一小段时间独自消化这个信息。

        她指的是元皓牗背后书架上摆着的贝塔小花盆，里面养着一簇小小的多肉植。

        于私人而非人品问题与人断绝来往，不得不说他的事方式非常昏君，银霁为此喜悦吗？没有，她到罪孽深重，坠到让明人篡改过的商朝，思想上受了一番炮烙之刑。

        就当是她刻奇吧，银霁瞬间联想到被主人抛弃在路边的小狗，浑的已经被雨打湿过两遍，肚都饿凹了，还在紧张兮兮地到嗅着、问着：你们看见我的主人了吗？大事不妙，她一定是迷路了！

        去之前，银霁了一番心理建设：他要阴阳怪气也好，要抱怨什么也好，她都会以最稳定的绪去面对。

        银霁压心酸涩，深一气，咬紧牙关，自己主动打过去一个视频电话。

        完了。他是不是坦过了！

        “不止，我这个人的平也就这样了。值得吗，元皓牗？”

        屏幕对面的人稍稍歪：“为什么要歉？你今天的歪理平就这？”

        “我了解，所以我要说……对不起。”

        微信这边，韩笑相信了急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在群里问黎万树什么时候回校，三个无忧无虑的话痨聊得正酣，贡献了刚才的绝大分提示音。至于那个在网络世界和bug一样存在的企鹅，难得给她发来了文字消息——

        “那我不耽误你睡觉啦！早休息，恢复恢复脑细胞，以后没必要的考试可以逃一，你姑上学就过。”

        “怎么不值得？我早就说过你要趁早改了善良过的病，选择心狠是吧？就算你的副会长没对你什么坏事，我早就看不惯她那副自视甚的样了，一天天的厉害死她了，怎么不把省长踹来自己去当呢！”

        “你失忆了？这不是跟你一起买的吗？”

话；可是在来自家人的国际长途中，她又迫切地想要半敞心扉：“其实，我才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我胆很小，坏了很多事……”

        她明白了小梅姑姑也是护崽心切，对她存着一种盲目的，心里不禁有些疚。

        “那个花盆好熟。”

        “我跟敖鹭知绝交了。”

        “你……你不要啊！她那个……我不是说了都是我撩起来的吗！敖鹭知本没错什么，她是无辜……”

        元皓牗回看了看：“哦，在370买的。”

        小梅姑姑丝毫不在意：“胆小怎么了，胆小是好事啊！恐惧就是我们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起作用，千万不要看轻了它！你爸那套教育方式，实话说我一直不赞同；唯一的可圈可之，就是他教会了你如何避祸。”

        “什么？！”

        很快被接起来，屏幕里现了一张白瘆瘆空的脸……

        果然有未接电话，三通而已，全是元皓牗的。

        “真的么？我看你是一也不了解自己。”

        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他还算克制。

        总不能怪别人活得坦而富贵吧。银霁喝着保温杯里剩的，绪稳定；元皓牗也端着克杯在喝什么，看不见表。最刺痛的事总是很难提起，在肚被撑破之前，银霁决定先以轻松的话题打开局面。

        他还有心搁这护肤？银霁回来之后脸都没洗，当即拿远了手机。

        请放心，本文没有任何往灵异方向发展的野心，这张脸是贴着面膜的元皓牗，活的。

        “

        但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等他回来，直接把这份煎熬外包去：“我一般只敢有把握、能明确看到结果的事，看来你不是。”

        都到这份上，银霁竟还能捕捉到一些潜台词——相识多年的朋友之间才会说这么损的话。

        “我有个舒克的。”

        “冷静个屁，你这完全是在颠倒黑白……不，还要更严重，现实中的错勘贤愚发生在了你上……”

        从一个分离焦虑中听到“绝交”二字，银霁觉自己的良心快要爆炸了。

        “我很冷静啊。”

        碰到四十分钟前那样的尴尬场景，所有普通人的反应都是拉回日常，可见元皓牗不走寻常路，他早就好了说破的打算……可能吧，不确定，再看看……喝掉杯里最后一东西，像是随一提：

        “你冷静一。”

        ……

        隔着网线，元皓牗也要保持相对距离不变，向镜凑近，面膜上的贵妇暗纹愈发清晰。此外，他旁还燃着一枝奢华养生香薰……《浪狗回家记》的海报掉在地上，嘲讽的灰尘扬了起来。

        但邹忌不能永远窝在家里。挂断视频电话后，银霁让手机恢复了和世界的联通。

        她就是他佛光黯淡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