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工

        快乐学习讨论组尽力展现chu快乐的一面，除了学习什么都讨论。晚上，韩笑发来两张新画的tou像，敲锣的大佐猫是给黄思诚的，鼻zi上粘着七星瓢虫的黑脸绵羊是给银霁的。

        收到礼wu的都表示非常喜huan，画师自己却不满意：“我家显示屏se差太严重了，画的时候没觉得这么黑呀，容我拉个滤镜先。”

        黎万树无qing吐槽：“银霁，你换上这个tou像之后千万不要chou卡。”

        他也在尽力展现快乐的一面了。

        快乐是有血条的，互相打趣几句，大家touding上的名字就开始飘红，因而，这是讨论组建组以来最冷清的一个夜晚。窗外，雨shui敲打着楼上的空调外机罩布，发chu闷响，渐渐汇聚到一起，一旦超chu重力的承载限度，就会落xia来、砸在窗框上，像是有谁突然在外面捶了窗hu一拳。银霁小时候，总把这种声音想象成雇佣兵夤夜来报，向她传达“人tou落地，事已办成”的暗号。

        这场雨大概是刘心窈作法成功的结果，晚自习xia课就能gan受到喜人的湿冷，走chu校门后，竟真的淅淅沥沥起来，同学们先是表现得像是中了tou彩，继而忧心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在班级群里整齐划一地发送：“请保持这个shui准xia到明天上午吧，求求龙王开恩！”为此，“信男信女甘愿承受南方的mo法攻击！”

        tou一回见识到赛博祈雨现场，也是开了yan了。

        说到龙王，银霁想起一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范——柳毅。柳毅路遇dong庭龙女，问她为什么牧羊，是想宰了献祭给哪路神仙吗？龙女回答：“非羊也，雨工也。”细问之xia，还是“雷霆之类也”。凡人就是这样，一叶障目、颠倒黑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本事，神明就在yan前，偏要磨刀霍霍，指为牺牲。

        冬天可是“雷霆之类”的歇业期，银霁总觉得缺dian什么，于是掀开琴盖、cha上耳机，自行弥补缺憾。先是选择了车尔尼740的一曲“暴怒的脾气”——这本书中她唯一能原速弹xia来的曲zi。都是为了考级。

        夜深了，不远chu1公路上的车灯为她提供了光源，间或穿透窗玻璃，像幻灯片一样在墙bi上飞ru、淡chu，令书桌上的两个药瓶有了动态：一瓶是棕黄se，一瓶是葫芦形。

        这样的夜晚，车尔尼还不够劲——银霁像红酒品鉴家一样在心里排着序——来一首梅菲斯特圆舞曲不是更合适吗！

        条条大路通罗ma，有人祈求神明的帮助，就有人叩响mo鬼的房门。

        虽然chu2键还是一片混沌，她多少gan受到李斯特想要描绘的画面：为了夜莺的歌声，mo鬼召唤chuhuan乐，把人类淹没在像大海一样汹涌翻腾的ganqing之中。

        上回想送郑师傅回家休假的时候，银霁就觉得有些事qing很反直觉：“人无完人”的另一种说法是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坏人，可惜，人不能只被杀死一bu分，一旦想要停用他的某些模块，就非得把整个生命夺走不可。她忍不住怀疑，这种悖论就是为防止人kou突破上限而设置的。

        积压的众怒需要一个宣xiekou，天意总会把执行者安排到位。刮奏一直过不去，重弹了三遍开tou，银霁觉得，可以了，就这样吧。现在，就算梅菲斯特主动找上门来，想必也是为了huan迎她这个新同事的加ru。

        ***

        天不遂人愿，这场雨没能jian持到第二天，刘心窈在班级群里自我检讨作法作早了，大家不听她的，积极把锅甩给龙王。

        书包装得太满，里tou的东西就没法“嚓嚓”响了。平心静气走到教学楼xia，空气却异常地躁动不安，只见新开张的宣传栏边人tou攒动。还没到更新名单的时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qing。

        这里再cha播一则新闻：为了给宣传栏腾地方，本次的小测排名表用了最小的字ti，一拳xia去，能打中50个人名。可是，排名表昨天中午就chu了，不至于还这么受关注吧，难dao是大家的近视加深了？

        到底是韩笑的闺蜜，战地记者杨翊君这回又冲在最前线，看到银霁，言简意赅地归纳了躁动的原因：“你们班长刚才把名单全都撕了！”

        哦？

        “这些要怎么办？捡起来还是？”有人指了指地上。

        “别动，不然你也要被抓去当典型……”

        银霁挤jin人群，看到地上的几个纸团zi。从它们扭曲的形态分析，nie制它们的人发了好大的火。

        她问惊魂甫定的观众朋友们：“是不是有人对元皓牗说了什么？”

        “不清楚哎……”

        “校门kou的也被他撕了？”

        “这个也不清楚……”

        到底有多少人打算走ma观花式地过完这一生啊。

        “吓死我了。他真敢啊，撕完就跑去找校长了。”杨翊君指了指办公大楼。

        “一个人去的？”

        “不，敖鹭知跟他在一起……”

        银霁上楼时，手伸到背后，拉开书包拉链，chouchu一沓纸。走廊里很安静，可见校长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