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照片还在我手里,你信不信……”
“啊,说不定呢,或许很早、或许很晚。”
“还有别的呢。”黎鹦摇了摇手里从外衣袋里拿来的手机,显示屏亮着微弱的白,上面的线条正缓慢动。
夜幕降得很快。
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男人意识伸手就要来抢,黎鹦往后一晃让他扑了个空:“你说,这能当证据吗?”
算是意外收获了,黎鹦继续和他扯东扯西:“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吧。”
啪――
包裹严实的人对他一伸手,开是中年男人沙哑难听的声音:“东西。”
一滴重的雨在伞面上拍开,黎鹦还望着他,缓慢地笑了一:“是你啊。”
黎鹦把伞一偏,侧仰着去看他。
她站起,却是摇:“我没有哦,你说的东西。”
她的目光停在其中一本上定住。
澄江岸外,公路上车如织,今晚有小雨,细丝一样飘落到飞速疾驰而过的车窗上,把城市的霓虹灯光洇开成大片不规则的块。
黎鹦看着他,这几天她都很善良地没有闹他,但这人一好转的迹象都不见,每天还是那副表恹恹绪不的样,黎鹦看到过他手心捧着一堆药片顺着冷就灌去,真有几分吃药把脑吃坏了的觉。
男人着气看她。
重落的声音、伞柄哐啷坠落在地,夜幕之只能看见栈桥之,昏黑的面上泛起的花逐渐退去,又恢复死沉的寂静。
脑里,鬼魅的想法逐渐成型。
黎鹦靠近一步,用上次拥抱的姿势揽住周聿安的脖,摸摸他后脑长得更长了些的发,把人的巴搁到自己颈窝,语气缓柔:“好哦叔叔,你别担心。”
一秒就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你别和我装,别以为我不知,你光上这件衣服都要一千多……”
“你好奇怪啊,我看上去像是什么有钱的傻吗,三万说拿就能拿得来?”
黎鹦挑眉,她还真不知这事,衣服是周聿安买的,所以这人自己一件几百的衣服穿两三年,倒是每年都给她买这么贵的。
“哦,你去发啊。”黎鹦静静地撑着伞:“看是我先败名裂比较快,还是你先因为敲诈勒索狱比较快?”
黎鹦收回手机抬脚就要走:“剩的话还是去警察局说吧。”
扑通――
《睡前读》《小学奥数》《菜谱大全》《动世界》……
夜风雨声吞噬他神志不清的话,昏沉的天幕静静注视着男人慌张逃窜的背影,栈桥恢复寂静。
“什么东西?”黎鹦转转手里的伞柄,“你要什么?”
她不能直接动手,那样会带来难以预估的麻烦和复杂纠葛。
站在岸边的男人如梦初醒一样后退了两步,脚步踉跄。
惨淡的路灯,男人的神惊疑不定:“你……你报警了?你怎么敢……”
录音界面。
最好的……莫过于制造一场意外。
“不是……不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她从床上翻坐起,目光茫然地在看不清布局的室梭巡一圈,然后落到墙书架上,她无声无息地了床,挨个翻看过去。
相贴在一起的肤被江风灌得冰凉,僵通红的指节终于还是松开:“不要待太晚,需要的话叫我去接你。”
数到第三十七辆时,旁边突然站了个人。
*
所以她一定要想一个更好的、完无缺的、可以瞒天过海的办法,悄无声息地除掉那个讨厌的人。
男人彻底沉不住气:“你耍我?”
带着罩的男人死死盯着她半晌,最终败阵来:“我要的钱,三万块……”
“……什么时候回来?”
“别耍心。”
可是又该怎么去设计这一切?
妈妈已经睡了,叶七七躺在卧室的床上,静静想着。
“靠,你个不要脸的婊,和自己叔叔搞在一起还敢这么……”
真是可怜。
黎鹦的目光变得不明所以。
气急败坏到开始辱骂了。
黎鹦打着伞蹲在栈桥,目光无波地注视着一辆又一辆从面前开过的轿车。
黎鹦嘴角的笑意慢慢落去:“你也差不多啊,社会低层的渣滓败类,还有脸骂我呢?”
“唉,你不说我怎么知你是谁,又是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