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转过,脱了上衣,然后是里衣,语调清冷,“因为我是不祥之人。”
“阿临,你真好,和你朋友是我的荣幸,真的,很兴和你朋友。”沈听棠字字真心,她从没想过能从一个古代的人中听不重视人鬼之分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幸运。
“阿临没有故事。”许霁临轻声开。
沈听棠并不想一直哭个没完,她想说好多话,想解释这一切痛苦都不是他的错,但她好像变成那个五岁就要受来自父亲命令的鞭刑的孩,受了天底最大的委屈,成了世界上最难过的人。但是她只是泪。
“其实我只是一个新生的鬼,我鬼不久,而且我鬼的生活就是遇见你开始的,阿临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所以你懂了吧。”
许霁临听着她激动的语气,却沉默了。
许霁临也许比世界上任何人一个人都更早懂得,绪是最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察人心,擅长将绪化为手中趁手兵。六岁之后,他几乎从没有失败的时刻。
“阿临,我也想了解你的生活,其实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但是又怕冒犯你,所以”
她走到他背后,用手轻抚那些伤痕,她到很抱歉,这样撕开伤疤不是她的本意,如此残忍的缘由完全超她的认知,瞬间击溃她的防线。
顿了顿,“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许霁临带着她走遍小厨房和东西厢房,加上两个阁,长长的游廊贯通每一个院落,许霁临步不大,每到一都主动为她解释说明,说还剩两暗室便是全了。
没料到是沈听棠先喊了停,因为她觉得自己很酸,真的真的走路都在打颤。又来了,她想质问苍天,她还能一只单纯的的鬼吗?
打好的腹稿卡了壳,他突然无话想说。
于是许霁临搀着她回到室,她坐来休息,决定换回计一,“阿临,走路太累了,不如我们聊会天吧,说话不会累。”
待沈听棠终于平静来,她到床边,看着许霁临温和的睡颜,嗓音微哑“阿临,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以后会幸福的。”
“抱歉,阿临,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沈听棠克制哭腔的话语响起。
没有听到回答,沈听棠也觉得自己太咄咄人,其实说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她正想说不用回答了,许霁临却有了反应。
受到背后微凉的指尖,即使传来想要更多的信号,许霁临仍旧毫无波澜,正要开,却被人打断。
眉,放过他了。
“我才不信呢,你一直都一个人吗,你的父母呢?为什么不在你边,为什么你不能门?为什么你只能吃那种东西?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那天你会吐血,真的是意外吗?阿临,可以告诉我吗?”沈听棠一鼓作气,既然开了弓没有回箭。
白皙瘦的背一览无余,第一望过去是不容忽视的满背密密麻麻的鞭伤,层层叠叠,明显不是一次两次能造成的痕迹,然而再靠近些,就会发现这些鞭打或许只是想要遮盖几乎占据满背的红纹,依稀能辨别是龙。
他掩饰听到回答时的意外,“如此我便不问了,我不在意是人是鬼,有人陪伴,阿临已经觉得荣幸。”重新扮演着懂事温柔的许霁临
“我是晟朝的太,五岁时国师禀明父皇‘双龙在世,必有一伤’的判言,将我视为祸患,此后便要‘有损,以全天,安社稷’,差人每月施以鞭刑,囚于此,永不得。而因我太的份,平日里也会发生一些意外。”
沈听棠在看到那些伤痕起就红了眶,她甚至不敢想象那会是怎么样的痛,五岁开始啊,那么小的孩,听着他毫无起伏的说着过去十二年的人生,终于忍不住落泪来。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也不痛了。”许霁临穿回里衣不再看她的睛,语气冷淡。
沈听棠哪里讲得,她鬼才五天,于是只能坦白。
他回过,想接收沈听棠里由或同或悲悯带来的一步信任,却突然看见了她的泪,而这,不在他谋取范围之。
许霁临听着她的小抱怨不动声的笑了,“好啊,我也想了解多一沈姑娘呢,不如和我讲讲鬼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