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在纸上用炭笔熟练地画辅助的图阵,双手结印,嘴里小声问了当初或许是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特殊能力的那个问题:“……我今天晚上会吃到什么?”
这其实是一个无效提问,因为余秋对他的侍女的真实份无法肯定,在他的概念里没有魂和壳分论的况,并且这个问题同时碰到了两个天选中之人。
面条。答案在脑海浮现之后,余秋上没有现任何不适。
我今天晚上会吃到什么?“我”是确定的,“今天晚上”是确定的,“会吃到什么”是要被预测窥探的。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可行提问。但被限制的余秋不会这么提问,因为这涉及到了他自己,他只能通过“天师府今晚的菜单是什么?”这样的提问来获得大概相近的答案。
他和明宴笙解释过“提问题”原理,明宴笙沉默后没有要求他为自己卜算,因为明宴笙也和他一样无法确定那个她到底是谁。随后他便成为了明氏里的一个闲散人士,默默等待着。
他没有办法去主动推翻自己看到的答案。仿佛一次错,他过去活着的二十年就全被否定了。
能简单直接的和读心、思想窥探之类的画等号,也没法当测谎仪直接判断是或者不是。最为诡谲难以把握的一是,它对于持有者窥探的切有极的要求。简而言之,就是要看你能不能基于你所拥有的现有认知提问题。
直到前些日,余秋莫名到心悸。他短暂犹豫之后再一次提了问题:她是谁?
要找到她。只有她才能理解自己。
对于穿越到现世,笃信天存在的余秋接受良好,很快在寺庙里混成了知名神棍。再一次预测重伤后尝试接明宴笙,通过前期的打听成功用自己的神棍素养把明宴笙忽悠了。被明宴笙接走后,他一直慢慢恢复。
然而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余秋为了绕过主机的“不能窥探天选中之人”的限制,试图玩尽逻辑和文字游戏寻找关于“她”的踪迹,的都是无用功。直到他心灰意冷决心最后赌一把窥探自己的未来:我会在哪里再次与“她”相认。
理来说,这个问题问完,余秋就该死了。但那时候的主机已经被曲阳师的侵搞得自顾不暇,去了一些零碎的数据,这才让余秋看到了关于明宴笙站在一边看着他跪在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边的片段。
莫尹。他意外地得到了答案,付的代价仅仅是视力短暂变差和近视类似。他一边用自己之前当神棍积攒的人脉去查这个名字,一边有了个可怕的猜想。
如果我想,我也可以知我的未来了吗?余秋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恐惧。所谓的限制,他从来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保护。真的有人,能够在知自己所有既定的未来之后,还有勇气和毅力活去吗?
当晚没有人特意给他送饭,因为他不会饭住的房里也没有储存材,吃什么一切都取决于他自己的选择,他甚至都不怎么饿。但他在外卖件上刷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了一份面。
余秋无意识地开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甲。这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天,至少说天设的限制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