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珊走过来帮忙,不以为意,“那怎么不叫醒我?”
兰珊也不破,甚至刻意忽略了他的话,只转而问起了别的:“刚刚怎么不来?”
这样细致妥帖的话,怕是百川先与他说过一回,他此刻只是复述,到底两人个差太多,这些话由凌若谷说,总有些别扭违和。
单手支着额,她偏过就看到床对着的那扇半开的窗外,站着一个冷峻的少年人――凌若谷。
“不问你就是了。”兰珊歪了歪,继续笑,弯了眉,勾起唇角,清丽的脸上略有憔悴,双目一乌青,让她看起来真的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有些累。她像是浑不在意,笑得好似什么也不在乎。
她不该说的。
凌若谷怔了一,把饭菜一样一样端起来朝桌上摆:“你没醒。”
为什么没有能忍住呢?
兰珊只看了一那菜便:“百川的?”元殿的饭由无垢城的伙房饭堂统一准备,兰珊也吃过,都是些无功无过的菜式味,哪里是这般致又贴心的样。
凌若谷将托盘放在桌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大厨房的东西以往就不合你胃,这次山……”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不自然,飞快地过了这段话,只是继续说,“吃得舒心,总归对你好。”
傻站在窗外面算是怎么回事,后半句她没有说。
指甲都不想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兰珊的绪很是糟糕,几乎想也没有想就回:“不吃醋,不过是因为你不在乎我罢了。”
这话本就太酸,也太刺人了。
凌若谷的心,她自问已经如探取,可毕竟不是真心实意得来的,难免心虚。小偷对待赃都是这样矛盾的心态,一方面觉得,到手了就是我的;一方面又知,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费尽心机偷到手了,也横竖都不会是自己的。
凌若谷给她递筷的手顿了顿,旋即用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说:“你看起来有些累。”他的视线在她玉白颈上的斑斑红痕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话一她就后悔了。
也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只是一见她睁睡醒,他寒霜带雪的眉都不由柔了几分,绕了几步到正门外,敲门来。
她怕,怕他对她的心经不起这样的话去激,她更怕他的真心经不起试探,仿佛这些天她所的努力,所说的谎话,所行的荒唐事,都
兰珊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朝他看过来。发若黑缎,眉如飞羽,眸似寒星的年轻男人,既有少年人的锋芒,又有成年人的凌厉,却在看着她的时候,柔和了线条,中有一丝心疼和不舍,却又不说,只是执着地握住她的手不放,“别这样。”
“这是午膳。”他端着一只木托盘推门而,托盘上放着数样清可的饭菜。
我说的不是这个。凌若谷在心里反驳,却不知要如何表达,只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要你是开心的,”见她一直笑着,他却担心她再笑去就要哭了,迟疑了一终于松开了手,“我就不吃醋。”
受到他的视线,兰珊抬手将鬓角的一缕发绕至耳后,顺便掩了掩衣领:“你吃醋了吗?”她笑了笑,媚态与疲态交杂闪过,语气很寻常地问,接过筷的手却被凌若谷握住,“兰珊,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