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鸦雀无声,林芙居位多年,即使语气淡淡,也听的人心生寒意。
这话说的巧妙,遂了我的心意又勉全了林芙的面。倒是齐郁自听见林芙的话便再也不看跪地请罪的贤妃一,聪明如他,怎会想不清其中关窍,贤妃瑟瑟发抖,泪盈于眶,却再唤不起皇帝一丝怜惜。
是了,若她今日连两个才都保不住,谁还肯为她卖命?
“皇帝,贤妃谨慎,长宁事宜的确曾问过哀家,哀家不过顺手指了两个从前伺候过慧仁太后的才过来伺候,不想竟闹这样的乱,倒是好心办坏事了。”林芙摇摇,语气如常,倒显得我小题大一般。
“母后!”齐郁声喝,面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两个才而已,何须脏了母后的手?将刀放,当心划伤了自己。”
至于林芙,她的目光似乎一直没在我上移开。
“皇上息怒,臣妾前些日着意太后册典,一日也分不开,贤妃妹妹好意,自请督办长宁修缮事宜,中人手也是由务府送选,贤妃妹妹一一裁定,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听听贤妃如何解释吧?”皇后一顿,言辞恳切。
“是啊母后!”皇后几乎同时声,她话音一转,对着侍卫却更显冷厉:“还不拖去打死!既是旧仆还能惹动太后火气,想是刁背主欺上,连慧贤太后也一同蒙蔽了!”
可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瑟缩地将压的更低,连带着皇后贤妃也面凝重。
“谁将这两个人送来,便是谁了。”我冷笑一声。
我垂眸俯视着这两个曾日夜欺负我的旧仆,有些好笑地揣摩着林芙的心思,她大约想,没有将人长宁,还表不用即可,已是大大让步了,我当恩德,别存秋后算账的心思。
我顺手拿过桌上果盘里的巧匕首,弯唇一笑。:“若我今日偏要他们死呢?”
翠儿和小陆被侍卫反剪着手压在地上,抖抖索索,脸上已全无血,地上甚至已有溺的痕迹。
贤妃顿时面一变,求救似的看向林芙。
她要保这两个人。
“是么?”我直直盯着她,嘲:“务府是无人了么,不得不从长恩的才里选?”
无非又在想着怎么害我罢了,我懒得再去理会,自我发作起来不过片刻,我却觉得心一阵畅快,若要忍了所有的屈辱践踏才能,只怕死也是郁郁而终。
我自被贬后便一直唯唯诺诺,无论对谁都一副弱可欺的模样,鲜少这样咄咄人,不仅贤妃,连皇后齐郁看我的目光也充满了讶异和探究。
“这两个才?皇后,你可知是怎么回事?”齐郁目光一扫,眸中顿时浮现厌恶之。
“皇上!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慧仁太后弱,又久居漱阁,臣妾怕扰了太后清净所以不曾问过太后对中才的喜恶,想是这两个才不知哪里惹怒了太后,才惹得太后今日发这样大的火,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给太后娘娘赔罪。”贤妃当即冲我跪来,鬓边的碎珠苏甩动地又快又急,昭示着主人不平的心境。
“若不喜不用便是了,到底曾是旧仆,就这么活活打死,也未免太不讲理了一些。”
人就是这般贪心,从只想在里保住一条命到想在里活的好一,从想活得好一又到想此生都不必再担惊受怕,如今,从又变成了想一吐往日愤懑再,从前即使被欺负狠了我也只想过自尽逃避,如今巴掌打到别人脸上才知逃避原不止只伤害自己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