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再说去。

        不该是这样的，我知。

        从门前压抑的一腔愤恨终于再也止不住，那怒意搅扰的我的又有些痛，但这次却清醒无比，七年来日日夜夜的恨乍一掀开，恨意撕扯的我肉都在发。

        “你父亲的官的好啊，时隔八年，皇帝还在收拾他的烂摊！你若此时为几个女太监发作起来，不知皇帝是会迁怒于你还是十分怜惜呢？皇后不过看皇帝罢了，到来，你还不是落我手里！”

        茶杯地便碎成几片，茶四溅，满殿寂然无声。

        我也没有再问，与林芙分别在正中两个椅坐定，底的才一一报上名讳，最先的便是翠儿。

        林芙戏谑的微笑，碧儿无不在的嘲讽，还有底女太监看好戏的目光……

着，伺候的人还是用惯了的好，你说呢？”林芙神淡淡，徐徐：“你有皇后，我也有贤妃，皇后把修缮长宁的事丢给了贤妃，看来也并非如我预料的那样在意你，否则这里用什么人，可系你在这里住的舒不舒坦呢。”

        这话说的就尤其可恶，什么叫“无一不熟悉”，什么又叫“伺候的舒舒服服”？

        “婢名叫翠儿，给二位太后请安，请太后安心，婢往后定好生伺候慧仁太后，谨记昔日在凤仪的规矩，不忘本。”翠儿磕了个。

        “才也是，才伺候慧仁太后日久，无一才不熟悉，定伺候的太后舒舒服服的！”小陆也紧随其后，满脸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是什么东西？也伺候我？”我豁然拍掉了桌上的瓷杯，语调森然至极。

        ……

        我神不由绷紧。

        原来如此，我默然，她就是要我生生吃这个哑巴亏，让以往欺辱过我的女太监日日在我前，提醒着我屈辱的过去，我被他们逗戏耍的场面尚历历在目，他们怎么会真心待我？不过是寻着由欺辱我罢了，这长宁不过是另一个福禧。

        “对了，我听说皇上这两日正为黄州患发愁，黄州患频仍，都是堤坝不牢的缘故，你猜猜这修堤坝的银钱都去哪了？被谁贪了去？”

        林芙轻笑，微微摇晃，连带着额上的明珠和两边的苏都微微摇曳着，宝光璀璨。

        好一个安分守己。

        好一个不是不能容。

        我攥紧手中的帕，心里算计着齐郁和皇后还有多久才来，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努力一副害怕的样。

        “怕了么？怕了才知安分守己。”见我害怕，林芙终于满意，神仍旧倨傲：“哀家不是不能容你，只要你不碍哀家的事，便是与你平起平坐也没什么，往日哀家也……算了，和你说这些什么。”

        如大厦将倾的最后一梁木，我再也忍不住心怒意。

        即使明知迁亦是皇后计划中的一环，但真到这一刻，再度瞧见这些欺辱我的脸，听见方才的声音，我仿佛听见心中绷着那弦“啪”地断裂。

        我与皇后计划的本不是这样的，我抬便撞上芝玉震惊的神，思绪重回皇后最初告诉我齐郁奉两太后的那一日。

        这话说的巧妙，到底是请哪位太后安心，又是昔日什么样的规矩？底不知的才听不懂，可原先凤仪的却再清楚不过，有两个甚至发了轻轻的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