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容貌,还是你这?”她语调悠悠,不辨喜怒。
我与她同为太后,如今她坐着,我跪着,她是主,我仍得像婢一样侍奉她,我看看跪在地上的芝玉,没想到竟会有人替我,心中一阵动,但我不愿她看见我伺候林芙,也不忍林芙再为难她,俯恭敬:“是。”
我咬紧唇,看了芝玉,起面向林芙缓缓跪,跪在这个曾把我推深渊,毁去一骄傲之人的脚,无从反抗,任她摆布。
说罢,便一拂袖走门去,碧儿随后,芝玉守在门,立时冲来将我扶起,此时此景,竟也有几分真心。
我不再回,挥手让她退去,屋只余我与林芙碧儿三人。
“不过这里,有几个人瞧得起你?你还不谢谢哀家没毁了你这张脸,否则,看你拿什么一步登天。”林芙一声轻笑。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请哀家赏脸?”林芙一声冷笑:“伺候了几天就心疼上你的主了,她在哀家跟前当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是不是啊?太后?”她着意将太后二字加重,听的我羞耻难言。
“婢一定陪着娘娘到那一日。”她握住我的手。
我一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却听芝玉突然跪地:“太后娘娘,我家娘娘的确不好,太医说不可多劳动,还请太后娘娘赏脸,容婢服侍您,舒缓舒缓吧。”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林芙淡淡打断,只居临地注视着我:“你这张嘴,蛊惑新君,想必十分伶牙俐齿,对着哀家,倒是沉默寡言。”
我去手上同样金光璀璨的护甲,卸去指上和腕上的所有首饰,握掌成拳,抚上她冰凉的丝绸,一又一为她捶。
“娘娘今日受委屈了。”她屈膝替我掸去膝上灰尘。
“我……我,谢谢……”我本就怕林芙怕的要命,如今被她贴抚,我几乎呼不过来,一片空白。
“娘娘,您瞧沈氏的多熟呀,不愧是过母犬的贱婢,以婢看,她倒更适合在长恩个婢。”碧儿声嘲讽。
林芙坐着,碧儿站着,我跪着。
“听说你不好,哀家特来探望,如今一看,不过佯装称病,倒是哀家今日走的酸,你替哀家捶捶吧。”她转着手指上硕大的脸花纹金丝玛瑙戒指悠悠。
“果真还是这样顺。”林芙用鞋尖挑起我的脸,仔细端详,欣赏着我的屈辱。
“不要紧的,她今日待我愈刻薄,我明日的期望就愈大,”我拉她起来笑。
我一窒,捶的手一顿,无话可说,还要再捶,林芙却收回去,骤然起。
“你能有今日,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着吧。”
“听闻皇后都为你取血药,哀家母犬之时,可曾想过还有今天?”
“惯了哀家的母犬,愈发会小伏低了,想必把新君伺候的极好,否则也住不到这院里来,好吃好喝,连这张脸,都更胜从前。”尖长的护甲慢慢上移,划过我的脸颊。
她屡屡提及我为她母犬,是要我谨记曾经的份么?
“谢,谢娘娘,没有毁去我的容貌。”多么可笑,她玩我如猪狗,我还要谢她没有将我毁容,可为了那个隐秘的期望,我不得不。
“蠢笨!还不跪谢娘娘善心。”碧儿鄙夷地扫我一。
“哦?哀家怎么教你的?是这个谢法么?”林芙挑眉,收回了手,转斜倚在榻上,倒像她为主,我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