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剑的左手微微颤抖,额前碎发汗湿大片,气息乱得一塌糊涂,但到底是制住了景逸,有了人质。
只是他松手的瞬间,景逸挣开束缚,雍昭脖颈的剑刃却只稍稍拉开便又去而复返。
雍昭几乎已经绝望了,只当接来会是睁睁看着纪舒钦死在自己前。然而纪舒钦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一挣脱萧程望,一个转反手将剑刃贴上了景逸的脖颈。
雍昭死死看着纪舒钦,分明想叫他自己走远些别来送死,却一时什么也说不。
只有看向她的神,着深重的厌恶与嫌弃,没半温。
好荒唐。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听见纪舒钦濒临崩溃地叫喊她的声音,却再不能回应。
雍昭才在心底燃起希望,一秒,自己脖颈也贴上了摄政王的剑。那才燃起的希望倏忽便散了个净。雍昭抿紧唇,又抬去瞧纪舒钦,却意外撞见他底的不安和忐忑。
“这昏君你要带走便是,莫要伤了我的阿逸!”这摄政王应急切,没半犹豫,“你数三,要放一起放。”
但纪舒钦自然不可能闯得过来。
他上本就带伤,又叫雍昭才好一顿折磨,这会能追得上人只怕都已耗尽了力气,哪还可能斗得过两人。当真手,这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凌了。
雍昭本以为纪舒钦那绪是因形而生,但当她看着纪舒钦因她这一稍稍松了了对景逸的禁制时,她便知纪舒钦那不安和忐忑是为何而来了。
雍昭跌坐去,恍惚觉得自己这半生,全然成是一场笑话,连带着害了纪舒钦。
纪舒钦不疑有他,便着萧程望的意思数了三。
他手是景逸,是她雍昭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是他向来比不上的人。虽然拿了景逸,却天然少一分压制他的气势。
她是当真料不到,到了最后竟是她的人要来杀他,而她恨的人要来救她。
雍昭只觉得鼻尖发酸,可那匕首上的药效果然发作得极快,她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正是纪舒钦――气息未平,脚步虚浮的纪舒钦。
他声音仍是哑的,一声“陛”虽然嘶哑,声调却不低。
雍昭觉得脖颈一剧痛,向外涌的鲜血便再也止不住。
这么多年,她折辱纪舒钦、怨恨纪舒钦,全因当初他害死了景逸。可到来,原来景逸本没死。
“放了陛。”
冰冷的剑刃紧贴着脆弱肌肤,一室的僵持之中,还是纪舒钦先开了。
叫她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原来竟没死,正同萧程望站在一块,投意合,柔蜜意。
然而在此关,这室竟跌跌撞撞闯来第四个人。
也一失去了。她只觉得有一寒意,自心蔓延至四肢百骸,激得她几乎控制不住的颤动。
雍昭心底涌一愧疚,叫她忽然不敢面对纪舒钦了。
大约是室的形超了他的认知,雍昭瞧着他在门怔了怔,一瞪大,咬着唇便要越过前挡着的人向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