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交代清楚缘由以及去向,但她猜测或许与他的母亲有关,毕竟昨晚对话中曾经提及了此事,不过陆昀居然同意见面,这多少有些乎意料。
顾瑶打开吊灯,循声细瞧,发现猫碗附近散落了几个小型布偶玩,而小柑橘正衔着其中一只来回撕扯玩耍,将布料的棉絮团悉数掏,遍地零碎狼藉,至于它的主人,始终未曾面清理。
她深知陆昀的黏人程度,同样了解对方多半会为此难过,诚然,她是不愿看见那张哭泣面孔,但也不知应当如何袒此刻郁结,整个人陷罕有的拧巴状态,只觉呼仄,那无形之力再度挤压,因此不得不依从了指令,顺应它的趋势,乖巧来到陆昀家门之前。
“瑶瑶。”顾知岚正了正,“大人也有大人的难,你不是当事人,别太苛责了。”
说到底,她舍不得,同样不大甘心,不愿让那冲动的、朦胧的、暧昧的愫未及得到彼此确认,就冲淡在夏季的暴雨中了。
前所未有的失落覆盖周,顾瑶有生以来第一次烈预到了,自己即将失去些什么重要之,于是她缓缓搁盛满的圆碗,任由腔迅速积郁一团重浊气,须臾后,悉数化为了一声定话音:
“什么事呀?”
“小懒猪起来啦。”顾知岚轻笑起来,了女儿脑袋,随即吩咐:“菜都炒好了,你快去洗漱换件衣服,把小昀喊过来一起吃饭。”
这话说的在理,顾瑶无可辩驳,可是愈发憋闷,几窒息。直至此刻,她才恍然意识到成人世界的一角真相:那洪正无差别地推动所有人向前行,并不仅限于她。
不占便宜的背后义便是不欠人,顾知岚表达的意思相当明确,她们要和这旧世界里的一切分割。
“……他又不会收。”
双方母亲本是中同学,关系自然亲厚,因此能够知晓许多辛秘,顾瑶不由好奇地支起小耳朵,追寻与他相关的线索。
对此,顾知岚的反应格外平淡,眉微微挑起,声音在蒸汽熏陶无波无澜:“他妈妈最近有事找他,估计商量去了。”
待到折返回家,她将这件事告知妈妈,到底没能忍住埋怨:“不用准备三副碗筷啦,陆昀门了,晚上才回来……真是的,也不说清楚去哪里了。”
边增添材,场面朦胧且又温馨。
她讨厌这样的觉,以至于稍微联想到那双清眸,心便似揪起,泛起隐约而不明显的酸与。
“我去找他。”
说罢,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说:“对了,瑶瑶,你再去我的钱包里取两千块,直接交给他吧,就当这段时间照顾你的报酬。”
经过简单搜寻以后,顾瑶终于确认对方不在家中,好在书桌另有所获,她发现墨瓶压了张便签,拾起细看,只见一行丽工整的字徐徐呈现:「今天有事门一趟,晚上回来。」
顾瑶到困惑不解,可是纵使心底翻涌再多的疑问,作为外人,亦不好过多深究。
然而……然而她仍不可避免地深陷忧郁,不知何时生长了一颗微的芽,经由他的泪珠浇灌后,扎于湿血肉里,一一发酵着思念。
顾瑶张了张嘴,言又止,心湖再次受到外力搅。
他现在想开了?
“你放他屋里就行了,总之,我们不能占人便宜。”
少女兀自呆立原地,苦恼伴随愁虑一并发酵,于是沉默着反复酝酿腹稿,直至脚跟隐约开始发麻,终于定决心准备开门见山——只是搬家而已,又不是跑到天涯海角去,最多减少见面次数,反正往后还有新的周末与假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推开门,房中一片幽暗静谧,她连唤了数声,不见陆昀回应,唯独角落不断发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在这沉寂空间里格外清晰。
话音落,顾瑶递碗的动作一顿,神一黯,话音似有不满:“他妈妈不是早就不要他了吗,嘛还要带上。”
说罢,她回过来,认真端详女儿的惆怅面容,随后轻拍对方肩膀,以示鼓励与宽解:“大方!天无不散筵席,瑶瑶,你不是小孩了,该懂得这个理。”
望着前的熟悉背影,顾瑶意识靠近几步,倚向妈妈肩膀,想要从这亲近举动中汲取一温,抚自起床就开始波动不安的绪。
该怎么开才好呢?
顾知岚一边解围裙,一边吩咐:“拿个碗来,我来盛汤……还不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结婚了,新任丈夫是个华侨,估计要跟着国移居,就想把陆昀也带上。”
奇怪,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