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空气里只有的香味和对方品鉴时满意或者不满的吞咽声。
但这样微不足的愿望却一直等到最近才被实现,以至于太梦幻,她每次想开说什么,都觉得梦要被自己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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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墓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显然中元那会儿,她的那些好哥哥们都把祭祖抛诸脑后。
她也很久没来了,这几年陪静儿考,上半年又因为孩事,不敢来。
两个人徒手收拾完新长的杂草,恭恭敬敬把纸钱、蜡烛、香烧上后,才记得开同长辈们说话。
还是褚先生先说,“爸,妈,我叫褚良俊,是您们女儿简纨的第二任丈夫,没能在婚前过来是我的失职,请您们原谅。”
而后上前拥抱了她,说自己还要去买东西,一会儿再来。
他肯回避已经很照顾她了,简女士没能说话,只目送他离去。
其实她有很多的话想同自己的父母说,再婚,孩读书上学……但每件事沦落到嘴边就哽在了咙,卡死,无声。
所以话还没说,光是看着父母的遗容,泪就落来了。
“爸。妈。”
斜风细雨正尽兴,打打浇透了她的。
“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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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一定是真的不孝顺,而是唯有此番才能消弭心中的愧疚。
许寂的死一直都是压在她心上的大石,不会削减分毫。尽孩如今看起来同常人无异,但为人父母不可能摘得掉责任。
只能来见父母,才能卸心里面所有伪装来的,痛痛快快地骂自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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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先生去买了不少看起来花花绿绿的东西,有用于焚烧的纸屋,买的是特别浮华的双层大别墅,有能在这里风雨淋一两年都不会坏的塑料假花。
总之看起来能叫这片地看起来孙繁多的样。有些,过分闹了。
不排除是想在老丈人、丈母娘面前稍微表现的意思,但看起来太夸张了,甚至一时半会儿没想通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是怎么拿上来的。
也就是到这一刻,简女士才想明白为什么父母在生前死活不同意她离婚。因为有一个人能陪在边,哪怕只是这样远远看着,也确实能叫人舒心很多。
所以也会有坦白的这一天。两个人坐在满脚泥泞的车里,各自收拾时,忽然开:
“之前觉得没必要同你说,毕竟静儿是我的孩,怕说太多会让你觉得我在迫你认她。”她说话的时候都没看他。她时常如此。
“她四月份的时候了意外,没活成,现在待在那个男孩的里。”看吧,就算是早已习惯了,真正讲起来的时候还会觉得荒唐,“那时候我状态不太好,所以没办法早带你来。”
一直拖到所有的梦哪怕在这一刻突然碎裂也不会崩溃的时候,才有勇气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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