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
女娲大神曾说过,当人向神提要求,其他神可以坐视不理,但灵女们不同。如果听到合理的祈愿,还是要试着去完成一……
她明显也不温柔。
他也足够“空”,脑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活去。
她又有些茫然,她不是死神,如果非要说的话,接过女娲大神衣钵,她应该掌握着生,应当维系世间的平衡,守护万的和谐。
她想了想,便倾倒瓶,将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仙酿,浇向裂的嘴唇。
可她上没有,神从不会觉到饿,也不知人喜吃什么,但她的净瓶中存着琼浆玉。
观察久了,她忽然发现,女娲大神创造的生灵实在有趣。人是仿造神族创造的,也像神一样,会呼、有心,这一小只尤其有意思,运气格外好,每次受了伤,却都不至于死掉。
迟疑间,那个小小的泥巴种,却用双手握紧钝刃,往深猛地一――
自此,他们的命运就被紧紧系在了一起。
如果非要一个小小生灵的死,才能换得世间苟且安稳的生,那还要他们这些神什么?要者什么?
过上一会,他居然又问:“有吃的吗?我很饿。”
再快些!
他喝够了,终于爬起来,脸,也没说谢谢。
远的火山发在即,如果抑制不住浊气,就晚了――
他望着西垂的日,苦笑:“第一次见快要死的人?”
毕竟人是娲皇所造,也算与灵女同气连枝。
她在那里静静地等。
不是墨埙,还是这个没有名字的小东西,不该有任、何、一、个成为祭品!
这算是一个祈求吗?
她有些茫然。
等他赤血尽,咽气那一瞬,便会非生非死的混沌状态。只要她动作够快,就可以完成封印。
她决定不回话了。
可能意识到,这回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又或许只是单纯觉得,他们已经很熟悉。他的话突然很多,又一次祈愿,说想听她唱首歌。
要劝他别再作无谓的挣扎了么?
战场中心的火山鼓噪着,浊气一旦爆发,万都会被熔岩吞噬。
难免有一些洒在他小小的脸上、溢嘴角,而他骨渴求地动,狼狈地摄取。
糙钝刃扎膛,心也变微弱,雨淅淅沥沥,将呻声掩盖。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挣扎着,再难看,也要活去。
一个愿意自我牺牲的人,在那瞬间,明明比她更像神明,为何不能和神共享命格?
要选择封印么?
直到他受了致命伤。
她又折取竹伞一角,为他补心,燃烧法力,尝试续命苏生。
没想到这家伙会搭话……
快!
仙酿中蕴丰沛清气,落他嘴里,却和最普通的无甚区别。这更说明他难以收掉清气,也不能利用浊气。
她人语说不畅,也不会撒谎,只能模糊又生地示意――他心还没停。
她紧握云纹玉佩,参商契,还有参商契!
她刺破指尖,在他心注三滴神血,可这小生灵太脆弱,心又已严重破损,任谁都会认为回天乏术。
他劝完,一瘸一拐地离开。
便会冻死。
她是神,生来悍,维系世间平衡,守护万和谐,回应凡俗所愿,不是该去保护这些弱小生灵的么?
他嘴角溢些粉血沫,却又笑着,“我不能…再耽误你回家了……”
罢了,也已经是最后一曲了。
小小的人就那样,一直呆呆望着天,发现她很久都没离开,还问她在等什么?
她莫名其妙救了这个小泥巴,接来,又总在危难时刻现,等待他的死亡。
天地突然间哭嚎起来,暴雨倾盆,雷声惊得她幡然醒悟,竹伞陡然跌落!
止音落,他微笑着,赞她是很温柔的死神。
这是在什么――
她随意哼起一段旋律,连词都没有,他却听得异常满足。
为什么要为神族压族一,随意献祭牺牲?
何其僭越,竟要求神灵为他歌唱?
血在这弱小生灵淌,被雨晕开,化为一叶不知会将魂魄载往何的花舟。
“快回家去吧,次别看了,很难看。”
世间没有无之石,那她就来这块无之石,与他一同承担那份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