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药本帮不了她啊。”
“她不在。”简一说。
他实在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他再不行动,那么他一定会完。
简一打开门,又看见了轩朗。
他发现跟简一说话不能拐着弯来,得直来直去,不然他听不懂。
一般来说,人格分裂的诊断是不会错的。通常,医生会据患者的主观意识以及客观行为来判断主人格,也就是看哪个人格更像人。
轩朗说:“我能来吗?”
“岳城爸爸,你,有什么事吗?”简一有些迟疑地问。
简一说:“可以。”
然而,多年后,从轩朗手中的这批药,对“副人格”谢兰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让她的绪更加稳定。要么是药有问题,要么是人有问题。
简一并不喜他的这个问题,毕竟涉及到了个人隐私,就糊地说:“还行。”
所以,当轩朗用一块浸了迷药的手巾捂住他的
她先说记得自己一岁时爸爸把妹妹死,但很快她又说当晚就看见妹妹来找她玩,问她妹妹叫什么,她说她没有妹妹,妹妹是无,无妹妹,但是妹妹的坟长了野草,草字的无,谢芜。
轩朗不知自己是如何跟师分开的,但这个消息震惊地他浑打颤。他觉得有种从脚底板蔓延上来的恐惧像涨的没过他的鼻,让他几乎不能呼。
事实的确如此。
轩朗朝他笑笑,尽力和善的一面:“很冒昧打扰你,这次来找你,是我想跟你谈谈你爸爸的事。”
简一说行。
虽然这人说是他爸爸的旧相识,还说要照顾他,可他总是喜不起来对方,也许是小动的直觉吧。但他也没有把轩朗想得很坏,他只是不喜对方,但还没有到防备的程度。
轩朗整个人都懵了。
于是只能先把这批药送去检测,再重新诊断。然后,从谢兰的自述中,方雪馨发现,当她在谈到妈妈(陈溪)时,谢芜会现,而在她谈到妹妹时,她的表述是非常混乱且没有逻辑的。
且谢兰几乎不来,只有在谢芜受到肉上的疼痛――不论大小,她都会现,并且以一种暴力的、野蛮的姿态现。看起来,是因为谢芜需要她,所以她才被分裂来。
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怎么会?
那么,吞噬掉谢平,也就意味着,谢兰已经抛弃了寻求安神村小社会认同的妄想。她不再寻求认同,而是走向了自我认同的路。
她的妹妹谢芜刚生就死了,但是立刻就活了。她的躯没了怎么办,没关系,的躯壳可以分享给她。她会保护她,以后她还可以保护妈妈。她的年纪太小了,人也太小了,她希望能有个哥哥,大的、壮的哥哥保护她的妈妈。
他去厨房拿碗,轩朗跟着他一起走了去,同他聊:“你最近怎么样?”
所以这也导致了谢平这个人,从没保护过妈妈,而是成为了社会秩序和规则的维护者、践行者。
听起来有复杂,简单来说,就是谢兰才是主人格,谢芜是副人格。以前谢兰需要她,她就存在,现在谢兰不需要了――或者说她渴求被人需要的神需求被另外别的东西填上时,死去的妹妹就该到了真正该死的时候。
“什……什么?”
乍一见他,简一还有些惊讶。因为轩朗看起来完全没有他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样。虽然轩朗把自己打理得很净,衣服也没有任何褶皱,但那憔悴还是从骨里透来,跟阵风似的扑到简一跟前。
他侧,轩朗就走了来,状似无意问他:“谢兰呢?”
轩朗松了一气,转而:“对了,我有些渴,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倒杯?”
要摆到明面上来说。
对于这个诊断结果,谢兰似乎并不惊讶,但也称不上了然于。她的态度仅是原来如此,再没有别的。她仍然定地要合人格,看上去,她打算真正个“完整的人”。
在当时,谢芜和谢平这两个人格现的频率很,尤其是谢芜,无论是谈吐还是行为,她都比谢平、谢兰更像个人。而且谢兰那时候未满十八,严格意义上来说人格甚至不固定。
简一这回确实听懂了,说:“好。”
于是在某一天晚上,在爸爸爷爷殴打妈妈时,谢平现了,但,谢平什么都没有。是的,她预想中可以保护妈妈的哥哥,社会意义上可以被大众信服的男,对此无动于衷。
她分裂了妹妹,是因为她需要妹妹对她的依赖――这样她才是一个有价值的人;她分裂了哥哥,是因为她需要哥哥保护妈妈,同时,她需要靠哥哥,得到安神村的认可。她的潜意识里,是渴求男主导的小型社会的认可。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便是遭受了剖膛祭神的酷刑,她仍旧选择回去的原因。
对于这个戏剧的诊断结果,她也不在乎是否有第三人知,她甚至觉得,如果轩朗知这件事,脸上的表一定很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