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断的绪再次扑了回来，从咙里传一阵又一阵呜咽，“呜呜――”

        全都在颤抖，泪和洪似的，收都收不住。女人记得他不喜哭的人，所以哭的时候都是发一会儿又憋一会儿，憋的时候又意识到自己忍不了，更难过了，想到连好不容易得到的都要被自己搞砸，想到刚开始谈就要在他心里留这种印象，恨不得把泪从睛里来。

        但他却觉得很好，如果一个人，特别是在众人里一向以独立为标签的人，肯把她的弱给你看，至少能说明，她很信任你。

        过了许久，等电视上的电影一直走到结局，她才抓着纸巾收拾残局。

        “家属，我没觉得这样不好，仔细想，心里还觉得庆幸。你最终选择来找我哭，而不是找徐妈。”似乎是想逗她，所以说得十分轻松。

        她被这话劝到了，笑了几声，然后抬起回他几个吻。成年人表达心里话的方式很不同，他们不说“谢谢”，更多的时候给一个拥抱，或者深吻，再不然床上一圈。能让双方都快乐的事，好过嘴上本实现不了的言语和承诺。

        “徐妈一心盼着我俩好，我若是找她哭，指不定觉得你欺负我。”她鼻，而后一直低着。

        男人没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揶揄上，想认真地同她谈谈，“人不必对自己提那么苛刻的要求，特别是在绪不佳、状态不对的时候，要学会承认自己的低落。还记得九月份我找你那次么？坐几个小时的车去你拍戏的地方。”

        “记得，那次你看起来很疲惫。”肚里的小家伙就是那时候有的，她动了动珠，去看自己开始慢慢往外隆起的小腹，追问，“所以是因为太累了，才来找我的么？”其实那时候猜到了他的目的，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明说。

        “嗯，我那时候喝完酒站在路上，累得走不动路，想着要是能在你边睡一觉，就好了。”他笑了笑，意识到有时候很多事都是没有理由的，那时候还没想过。

        “有用么？”她又问。

        “很有用，非常。”这是他对女人存在价值的一种肯定。

        她又抹了一把泪，心想，那回之后两人的关系一转而，就算知他是来找自己的，也不敢肯定自己的作用。

        “我……你陪我说几句话，我就没那么沮丧了。”她很珍惜和他共的时光，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可打心底想他多陪一会儿，“不能工作是一，阮阮失踪是一，不适也是一，加在一起就受不了了。”

        要是其中有一件能好也行，结果整天就在绪耗上了。

        “要听听我的意见么？”等她心好了，男人才准备说解决方法。

        “嗯。”她，有些期盼他的回答。

        “别总是抓着自己不放，能躺的时候就躺一躺，很多问题你现在得不到答案，说不定过两天就想通了。”哪有劝人躺平的，她还等着男人给她打打鸡血，听完之后哭笑不得地伸手捶了捶他的。

        “我可是有追求的，不像有些人上位之后，就知守着钱庄过日。”她那双圆溜溜的珠活络起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透亮。

        “不错。”他再次夸奖，又抬手了女人的脑袋，问她，“现在心好些了么？以后不兴了，直接和我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