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H)
【二十八】
想让一个受伤的人恢复如初。这种荒唐的念tou究竟是从哪里冒chu来的。曾经经历过的事qing,必然会在一个人的shen上留xia痕迹。
就像划在pi肉上的一dao血kouzi,你用纱布包扎妥当,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长好,然后落xia丑陋的一dao疤;你觉得这东西看起来恶心,想去掉,于是买来了专门的疤痕祛除剂,并且jian持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使用他们;你看着粉nen的新pi肤,兴奋地以为伤kou不复存在。
殊不知在这每一回落yan伤痕之时,你已经无意识的将这段痛苦的往事调chu来反复咀嚼,直至这些能被看见的印记被你悄无声息的转移到了看不见的其他地方。它们最终影响到了你的xing格,胆量,为人chu1世,以及你将要说chukou的每一句话。
但你gen本意识不到,你只会对外宣称,再不chu2碰可能令你受伤的事wu。
再来zuo个假设,如果有一个人,他在重伤过后,表面上jian称自己已然痊愈,但实际上nei心里选择不肯放过自己,甚至不肯让别人来解救自己。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断言:他必死,药石无灵。
难dao他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么?我不以为然。
无论人chu1在何种境况xia,都应该会有积极向上的期盼。只是他的qing况有些特殊,他完全脱离社会,他对群ti没有任何贡献,他也许zuo了许多害人的事qing。他就算祈求帮助,旁人也只会觉得无病呻yin,谁不困难,凭什么这样一个毫不起yan的人就要更特殊一dian;然后他便不再开kou。
自然无人察觉,无人在意,无人介怀。
沉时大抵认为,这就是自己最终的归宿,于籍籍无名中消逝,孑然一shen。但温阮不是这么以为的,尽guan对这个男人的事qing,她一无所知,她还是希望他能振作起来,或者,能愿意多说两句话。
作为沉时的‘纱布’或者‘疤痕祛除剂’,她拥有超乎想象的野心。不知dao搞创作的人是不是都有这种不同寻常的古怪心理,反正我知dao她是这样的。她甚至觉得,之所以沉时不愿意向她敞开心扉,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靠的不够近,如果她能靠的再近一些就好了。
至少得让男人看见自己的诚意。
所以她需要一个合适的场景,一个合适的氛围,一些恰到好chu1的巧合,以及无比勇敢和诚挚的真心,然后同他说一些心底里最想说的话。这样疯狂的念tou在她听见男人卑微地说chu‘求’字时,就已经定xia了。
要是失败会怎样?更多人关心的或许是这件事。可是我们温阮是个傻姑娘,无论zuo什么,她都不在意任何的后果和需要付chu的代价。
说回这一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zi,认真细想,其实juti是周几也算不清楚,只知dao是在他们上一次谈话的不久之后,大约是他们已经认识了三个月快一百天的样zi。
还是深夜,他像寻常一样,独自工作到凌晨两三dian,gan觉jing1力有些集中不了,决定起shen洗个澡,让脑zi清醒一xia。原本这是他每天傍晚一睡醒就会zuo的事qing,后来温阮来了,他就默默推到了少女熟睡的时刻。
他们的用品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各摆一边,左边零星几dian,是他的,右边满满一堆,是她的。沉时把衣服脱xia来放在shui池边上,然后走jin浴室拧开了淋浴tou的开关,耳旁的shui声至少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完全能盖过其他所有。
就算是这种时候,男人也不会完全闲xia来,至少大脑不会,它们需要继续为后面的项目推演逻辑,zuo无止境的数学计算。
等到把衣服saijin洗衣机,摁xia启动开关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又忘记拿换洗衣wu了。最近老zuo这种事qing,不是忘了neiku就是忘了上衣,今天更是离谱,一样没拿。
……
他有些无语,闭了闭yan,然后又去看已经在注shui的洗衣机和湿透了的面料,就明白现在自己肯定是没衣服穿了,接着顿了两秒,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句自己果然是老了,再无言地叹气。还好温阮这时候在睡梦中,自己走回去也没几步。这么想着他就扯了条浴巾,暂且把xiashen围上,然后拉开门走了chu去。
谁知dao走了还没两步远,他整理完tou发,一抬tou,就正对上站在客厅中央,只穿了一条睡裙的女孩的目光。她似乎刚醒不久,看他的yan神还有些迷蒙。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tou风。’
这场景实在是尴尬,他不知dao该说dian什么,来应对这场半夜三dian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偶遇’。
“我zuo了个噩梦,有dian睡不着。”温阮率先抛chu自己的理由,然后说着便要往他这边走来,大抵觉得和他待在一chu1会安全一些。
可是,她shen上的睡裙很薄很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