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走了,靠坐在巷里的墙上,整个人像是浸满的脏抹布,在破旧的墙角团成一团。他觉自己上忽冷忽,像是要飞上天堂了。
但他很幸运。
这样难的日,他也没想过回去,更没有想过去死。他只是在晚上,躺在阁楼里裹着薄被瑟瑟发抖的时候,幻想自己拿到300块钱后去买一件棉衣的场景。买完衣服应该还剩钱,也许他能给自己买个鸡吃。
但他没有死。有人路过,把他捡回去了。
对方是个快四十岁的男omega,年轻时卖养活自己,年纪大了就开酒吧找一群年轻的omega卖来养活自己。
剩的钱,他可以攒起来,因为还有明年,还有后年。
他没想过以后,但这300块钱让他幻想起了未来。
他心动了,却再一次拒绝了。
蒋停的心动摇了。300的巨款,他几乎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钱,而且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不会有任何人来分这笔钱。贞洁,可笑的贞洁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跟他同住的男omega只比他大了一岁,但他连自己伺候过alpha和beta都记不清了。他说自己13岁就被自己的亲爹奸,他们还让家里人一起来轮他。母亲是不他的,还骂他贱。他受不了,向其他人求助,却只是踏了更深的沼泽。
因为没有份证没有学历,他只能在一家小餐馆里打黑工,吃住都在店里,老板从不给他钱。后来有个经常在店里吃饭的男A问他,要不要给他睡一晚,他就给蒋停100块钱。
那会儿听说来了个大人,于是店里的儿都被叫来去见人。蒋停混在其中,绝不是最好看的那个,但他那天晚上是被唯一留来的人。
有他的照顾蒋停的病也渐渐好了,于是他就让蒋停去接客。不肯,没关系,用带一顿,或是两顿,再不行就饿他一饿,总会愿意的。没人要的omega命比猫狗还贱,磋磨他们的时候本不需要有怜悯之心。
只是从一个深渊走向另一个深渊罢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没过坏事,那么理应去天堂。
他说这些的时候在烟,骨瘦的手指夹着细瘦的烟,烟雾袅袅。他把烟在蒋停的脸上,说:“你知吗?一个人的一生是天注定的,上帝已经写完了我的剧本。也写完了你的。”
于是他跑了,被毅哥收留,继续卖。至少在这里他能拿到钱。
然而他的心到底煎熬起来。那时候天已经冷了,他还穿着夏天逃婚时的短袖,因为没钱买新衣服。老板只是压榨他,不拿他当人看到,他有时回去翻街角的垃圾桶,上周运气好,翻到一件被扔掉的外套,他洗了洗,就变成了他的心意。
那个男A第三次找他时,开价到了500。第三次拒绝的时候他后悔了,夜间他躺在狭窄的阁楼里,呼沉沉,他想,贞洁有那么重要吗?那可是500的巨款。
死不是他自己决定,但确实是生活不去了。
他生了病,烧,本起不来,老板把他赶了去。他拖着晕乎乎的脑袋,不知去哪又该怎么办。他觉得这次自己真的要死了。
蒋停从小的教育中,贞洁是大过一切的,是必须在结婚之夜献给Alpha的宝。于是他拒绝了,对方也没有多纠缠,可没过多久,他又问他,那300块钱行不行,让他睡一次。
蒋停屈服了。
因为留他的是严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