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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gao悯月便开始找人了,在大雪纷飞的皇城转了两圈,最后在相国寺后山dao上找到了人,已经被积雪埋了不知几天。她都快认不chu他了,去年见面时,他还是太zi的东gong幕僚之首,新年朝会时一袭华服坐在上位,如今却是衣衫褴褛,浑shen的血污,除了还剩些微弱的鼻息,完全看不chu还是活人,却也到底还是被她找到了。
她还认得chu他,不是凭着样貌声音,而是她知daoru冬的时候,太zi属东gong少傅谢zi言因行巫蛊咒杀圣上获罪,本是要死的,却因为圣上先一步殡天,新帝登基大赦天xia,被判了重刑,贬为庶人逐chu了皇gong。
很好认的不是吗?脸上两个血窟窿,手足俱都不自然的蜷曲着,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gao悯月不顾xia人阻拦蹲到地上,推了推他的肩人却毫无反应,她叹了kou气呼chu白雾:“谢zi言你居然还活着,那这次换本gong救你……”
她让人把他抬回了京城的府邸,因着彼此的shen份,她是没法大张旗鼓的,只能开了角门趁夜se将他nongjin门。也不能去请御医,徐大夫花了两天三夜才替他chu1理好伤kou,chu来时却只对她摇了摇tou。
“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死,老touzi我可是第一次见。”说着老狐狸窥探一yan她的脸se。
“你尽力便好,没活xia来也不是你的错。”gao悯月淡淡的说,好似并不太关心他的死活,明明人是她救回来的。
老touzi揣测了一xia她的心意,然后不知想到什么歪嘴笑开:“殿xia这便也是说,为了救活他多少价格您都能chu吧。”
gao悯月扭曲了面容,为什么她shen边都是聪明人,真烦。
“放心吧殿xia,谢公zi在您府上的事,老touzi被灌多少酒都不会说的。”徐大夫拍着xiong脯保证,可gao悯月觉得更tou疼了,她没差人告诉过老touzi病人的shen份,可见得这事是瞒不过去的。
毕竟昔日谢家公zi手腕狠绝,司天监因言太zi祸国被他刑讯大半,数九天寒之中北gong门的雪地染红一片,全城的人都知dao他的shen份――太zi殿xia的侍读、亲信,他shen边最狠最凶的一条狗。
可现在不是了,狡兔死、走狗烹,如今那位已经从太zi熬成天zi,他便成了弑杀先皇的罪人。虽然这档zi事gao悯月不是第一次见,但她仍是没想到这些事会发生在谢zi言shen上。又或者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何已经将他折磨成这副模样了,皇兄不索xing直接杀了他。
yan睛被剜去了,四肢的筋脉都被挑断,然后被“大赦”chu狱。好可笑啊,想到她询问皇兄怎么chu1置他时,gong里太监们那些个“圣上仁慈”的狗屁恭维,也许他就这么死了,才是真真正正的仁慈。
gao悯月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死了的话就zuo个人qing帮他收殓尸shen,也算是还了恩。可谢zi言在府中已经昏睡五天了,他还活着,虽然伤kou渗着猩味的血shui,shenti不时因为gao烧chou搐。
一是京城府邸中的侍女鲜少见过这些可怖的伤kou,二是谢zi言在长公主府这件事需得隐密,所以gao悯月不得不让亲信看顾他,有时自己也会。毕竟她的封地在边城,偶有战祸,她并不是那种在京中被jiao养长大的公主。
徐大夫同她说了,谢公zi的yan睛是没法医了,只能清创剜去腐肉,等伤kou养好结痂。筋脉倒是可以想办法feng合,毕竟现在这位陛xia选的不是直接砍xia他的手脚,但接上后能否再用,还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只是yanxia这些都是虚的。关键是他还有没有命活过这个冬天。
“结果还是皇兄坐上龙椅了,就和你筹谋算计的一样。”但如今这样一定不是他当初的计划,gao悯月看着他满shen缠着的厚厚纱布,不知dao是该嘲笑他还是可怜他。
“谁……”床上的人嘴唇动了动。
“唉?”听到微弱气音的一瞬,gao悯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是谁在……”
“你醒了!”她将tou探过去,不自觉抬gao声调。
“灯……灯……在哪里……”谢zi言的声音支离破碎,他没力气说chu完整的话来。
gao悯月沉xia眉:“谢zi言,屋zi里有灯。”她在qing绪时表现的镇定平静。
“是谁?”他没听chu她的声音,这理所当然,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熟,过去并不时常见面,关系没有多亲密。
“还记得你刚从牢里被放chu来吗?”gao悯月试探着问。
说起牢狱谢zi言有所反应,他试图抬起手,胳膊在床上颤抖着,他发现他zuo不到。记得自己shen上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