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并没有对仙师说过他为孩取得那个名字，女董珈禾，禾苗的禾。

        半年已经过去了，一切看似都恢复正常。可在某些深夜，某一场新雪后清冷的夜，他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摩挲着为女儿寻来生肖的玉料，还是想知，他与你的孩现在怎么样。尽这世间只有他一人记得刻在极乐寺牌位上受香火供奉不尽的小小三个字。

        董北山这一世什么都有了，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人世间的赫赫权柄，而为此需要付的磨难，十中八九他已尝尽。现在人到中年，他只求这个女儿茁壮平安，像田里的一株小苗，他会替她挡去一切灾厄风霜，他会给把一切现成的世界捧在她前，只要她平安成长，董北山就什么都不牵挂了。

        可是偏偏连这个最朴素的愿望也是镜花月的空想。

        “小小禾苗功德轻，要想转世还得修行。今日一别保佑二老多福寿，家里，大仓满来小仓平，话言话语说到这儿，帮兵牵来缰绳，仙童看罢了事我要打回山峰...”

        唱完了，老黄二嫂往后的垫上倒去，那一缕神魂仙魄仿佛也适时从她里去了，旁边的孙上来扶她喝，她才慢慢清明起来。帮兵将那张写了八字的黄纸放在火上化了，微笑着上前：“老板在我们这儿烧一香吗，黄大仙儿保佑，心想事成...”

        董北山摆摆手，来时夕阳微斜，现在天已经全黑了来。他在冰雪凛冽的屋外了烟，傅煜然了一沓红票给帮兵。几人上了车去了另一农家乐，屋时鱼锅排骨蘸酱菜都在桌上码齐了，烧刀备了五壶。

        一接一，喝了许多的酒，他已有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吃饭喝酒了。他好像卸了全的心防，整个人都变得轻盈，尽喝了很多酒，他却不觉得昏花，只有无尽的欣悦涌心室。他们喝到凌晨，又在房间里长谈了很多，有过去的事，也有将来的事，直到天明。破晓总是很快的，刚开了车去接董北山，二人坐着一辆车往山庄驶来，阳光从潇潇大路的尽升起，将雪反一层辉煌的金光。

        你将服务员提前打好的倒在了洗脸盆里，洗了脸换了厚厚的貂裘，在院里尝到了一新鲜微冬的空气。整个东北都在苏醒，遥远错落的白烟就是土地的呼。董北山的车刚好开来。

        他车，朝台阶上的你走来，你他：“一晚上到哪儿去了。怎么衣服都没换？”你嗅嗅，起鼻：“一酒味儿呀。”

        你以为他是去跟老朋友又喝酒了，没放在心上，拉着他的手给他指不远的杨树：“那棵树上有个麻雀巢，我刚看见有小麻雀飞来着！有三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