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然要让万家血以报今日恨。
“行啊老师,江山自有能人,您看重谁就是谁吧,反正都离不开老师您在后面指画提。”董北山把咙里泛起的血气咽去,耐着说完了这句话,算是默许了矿产所有权的转移。
“老师您说的,一日为师终奉养,您对我们哥儿俩的提我始终放在心里。”董北山嘴角依旧挂着谦和的笑,毫无愧疚的直视着万轻舟的睛。
车在青山坞刚消失不见,董北山再也忍不住翻的血腥气,原本想用你倒的决明压一压,可还是咳咳几声,在手掌心咳血来。
万轻舟喟叹一声,到底没有正面答他:“北山啊,我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啊。老师是过来的人了...谁能信,谁有异心,我是知的。你的能耐,你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万钒老实了许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立起来,你也该信他一次。”说罢又老生常谈,“等我和你师娘走了,留的这儿家业你们兄弟四个分一分。我拿你和楠楠当亲儿一样。你还信不过我的安排吗?”
刚沉沉应了。董北山了几秒神,忽然又问:“刚,你说,将来老爷走了,这一摊他会交给谁?”
他们俩心都明白,从此刻起往日种种皆为齑粉尘埃,所谓师徒不过是各为其利的陌生人。
我这当舅舅的为了我亲外甥鞍前后没有二话。可是董哥能不能给我这个面让我去替人家跑?董哥的心...这些年您都看在里...要是我们这一代都抢不上槽,等一代更是白扯啦...我是真为咱们万家着想,您说我爸爸这一辈老实,我也没啥本事,这么大的家业,拱手也就让人了...”
刚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没动:“大哥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没人敢算计。”他顿了顿,“您要是一走,嫂不知多难过,哪还有心思惦记什么东西不东西的。”
开着远光灯的车沉默的行驶在速公路上,董北山闭着缓神休息。
自古,示弱总好使的。
你笑笑,说日都是人过来的,想开了就好了。前段时间也多亏你们费心照顾我。你又坐拿了白瓷窄花瓶花,完成了一瓶单枝的预备放在卧室,仍想再一瓶多枝的,明天让刚小心带去放在董北山的办公室里。
你拿起手机给董北山拍了张成果,又刷开了朋友圈,一个曾经一起读英硕的同学晒了张车票还有几张海报,说自己跟的剧组明天路演去哈尔滨,排片少但是好不容易抢到了个大儿的宣传厅,到时候有主
李姨凑过来说,陈小最近气好了很多,我们大家都替陈小开心呢。
你在本上工工整整写了这首小诗,又拿着小篮和园艺剪楼,剪了几枝条用来瓶,千挑万选取了两朵开得最工整的留,准备成花卡片,剩的让王妈拿去雅致的菜肴。款款提着小篮回来,你翻网上看的白居易的那首诗的注解,交待王妈怎么把木芙蓉洗净焯,和鲜的现磨豆浆上凝成胭脂的豆腐。
“是啊,为了她不难过,我也得好好替她安排了。”董北山低声喃喃。
开车的刚通过驾驶座的后视镜察觉了异样,立即靠边停车,等候着吩咐。董北山没这么在意自己又一次胃血,用湿巾揩掉已经渗掌纹的血迹,又用漱了漱,嘱咐,“就当没这事,回去不准给你们嫂说。”
“不知?我也不知。”董北山轻笑,很快他又问,“那你说,等我走了,善仁这一摊,该给谁?”
金风微送,秋气,你也趁着太阳正好去花园逛逛。你病中对外面的一切都没了兴趣,连园林公司来人栽种花草翻修庭院也没心思注意。现如今花园全都修完,唐菖蒲金盏菊花气正盛,尤其七八株木芙蓉开得最为漂亮,一树三错落有致,洁白转了淡粉又转了胭脂,真是怜君庭木芙蓉,袅袅纤枝淡淡红。晓吐芳心零宿,晚摇影媚清风。
见董北山让步得痛快,万轻舟大松一气,如同这些年每一次的谈判一样,以上一张温脉脉的假面收尾:“过几天钧儿就娶媳妇了,成了家也开始立业,也能照看我边这些事。北山啊,你要是忙,这边就不用来往走动那么频了,你还忙,我们这一摊太费神。”
刚平稳地开着车,答得也老实:“不知。”
董北山一声告辞,说自己还要连夜赶回去,万轻舟又合演戏说哎呀连茶都没喝路上小心,也算是让这场离心离德的大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