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知她不相信,便不同她争执,刻意岔开话题:“为兄听说昭宗遗脉李星云横空世,阿云似乎帮了他不少忙。你对他……”
什么废东西?居然值得阿云如此真诚相待?
李茂贞在她后:“我刚才试过了,打不开。阿云,把鞋穿上,莫要着凉。”他顿了顿,看着她系得有低的襦裙,问了个颇为古怪的问题,“你去藏兵谷时也是这样打扮么?”
“心急?若非岐国离了我不行,我何必心急?追本溯源,都是王兄的问题!你反倒笑我心急,哼!”她将长剑放回原,夹手夺过了兄长递过来的茶杯。
李云昭气忿:“王兄这是什么意思?难我还能看上他了不成?我不过是觉得他奇货可居,想助他一臂之力。他倒好,文不成武不就,还连累我幻音坊弟受伤濒死!我真是后悔当初派雪儿,以致她今日和李星云结这等孽缘!”
“才没有。王兄,这十年里,在十二峒,你寻到想要的东西了么?”
李茂贞突然脸苍白,神讶异。李云昭后知后觉地转动茶杯,一刺目的血痕映帘。她慌忙抛茶杯,抓住兄长方才持杯的手,冰冷,汩汩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李云昭找来手帕想给他包扎,李茂贞摇了摇,声音淡淡的:“不需要。我去浴室清洗一,你不要跟来。”
李云昭傲地哼了一声,提着长剑继续摸索周遭的墙。李茂贞虽然清楚她这是无用功,但也知她歇不住,索随她去了。他取过茶壶晃了晃,听还有大半茶,给自己同妹妹各倒了一杯。
听了他自负的话语,李云昭反而更加担心,叹息:“我见过袁天罡的手,李克用远不如他。王兄虽然天才神俊,但受限于年岁,恐怕不能胜过李克用,更不必说袁天罡了。算上我,也是无济于事。”她和李克用关系平平,但亲见他被谋害,不免伤其类。
李云昭转看他气定神闲的样,恼:“王兄倒是悠闲。”
李茂贞失血颇多,俊容微倦,面对妹妹的质问避重就轻:“我不碍事。看来要想去,需要我付一代价。”
“是阿云太心急。为兄不信,我们能受困一辈。”
“为兄明白,阿云的光不会这样差劲。”
李云昭仰起脸看他,秀白皙的脸近乎透明,圈儿发红,难为她的声音还保持得四平八稳:“王兄,这是怎么回事?”
李云昭床,抬手取床的佩剑,缎面绣鞋被她踢在一边,光着脚踩在了地上。她伸手去推门,门纹丝不动,举剑抵着门板一戳,只划一几不可查的刻痕。她大吃一惊,运起力狠削去,仍是只能划浅浅刻痕。她凝目瞧了瞧手里的紫霄,虽说不如龙泉剑断发,锋锐异常,但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刃,怎会如此呢?
李茂贞朝妹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桌旁坐,“我想是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岐国了。”他拇指轻抚妹妹哀愁面容,微笑:“阿云莫要担忧,笑一笑。为兄若炼成手上的圣蛊,再有阿云相助,未必会输给袁天罡。”
李星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连远在苗疆的李偘都听说了,特意来找他聊天。他听着听着,对李星云愈发厌恶。
李茂贞看她声俱厉的模样,心莫名好了不少。
若只是清洗伤,需要这么久么?
李云昭穷追不舍:“只需要你受伤害的话,那我为
昭缓缓:“而我,刚从藏兵谷回凤翔。我也决计不可能去十二峒。”
这倒是奇了。两人远隔山海,离奇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卧房中重会,难真的是闹鬼了不成?李茂贞想到那无法打开的房门、凭空现的字迹,心中略不安。若只他一人被困还好,偏偏阿云也在此。他也考虑过许是哪个厉害人寻仇,但哪怕是袁天罡,也只是个凡人,没有移山填海的本事。
王兄就会胡思乱想!这些年她识得的男中,唯一值得看一的已经殒命,她私惋惜过一阵。
李云昭愣愣地捧起怎么放凉都温依旧的茶,心一片冰凉。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李茂贞才从浴室来,掌心没有包扎,但也不再渗血。
别的男人,也会瞧见她这样慵懒妩媚的模样么?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李云昭低看了看,脸上一红,默默将裙往上提了些,暗暗抱怨哥哥莫名其妙。睡时穿得随意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