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沈先生抱着我在床tou坐xia，笑着推开我额间被汗shui浸湿的细发，nie住我的鼻尖，“让你到chu1乱跑，xia次还敢不敢了？”

        “唔……不敢了。”我抓着他xiong前的衣服，皱着脸，声音闷闷的。

        他又亲了亲我的额tou，宽大温re的手拢住我的后脖颈，yan里晕开的怜意让我一阵恍惚，耳边又再次响起他沉稳好听的声音。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晕倒好么？”

        “对……不起。”

        沈先生笑着再次把我拢在怀里，呼xi所及尽是他shen上好闻的气息，“傻孩zi。”

        最终我还是留在了医院，本以为等待我的会是数不尽的针tou和检查，但这几个月xia来，好像除了那位先前带着银质yan镜的医生偶尔会来问我一些常规的问题和吃一些尝起来很苦的药外，再无其它。

        又是一天清晨，他一如往常坐在了不远chu1的椅zi上，笑眯眯看向我，“不必紧张，放松dian小姑娘。”

        我侧shen缩在床tou，对于来自陌生人的目光还是xia意识地拒绝，可沈先生似乎和这人关系很好，我看得chu来。

        我diandiantou，稍微放松shenti，希望他问完可以早dian离开。

        “你yan上的胎记其实很好看，不必遮着。”

        小心思被戳破，我突然有些羞恼，可又为他kou中的那句好看偷偷窃喜。

        我犹豫片刻，缓缓正过shen来，但还是有些抗拒，缩在床tou不敢看他。

        “听说，你之前有一个养母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愣了一xia，先前他从未问过这个。

        可当到他提起这个人，我还是忍不住颤抖，好似当初那个对我棍棒交加的女人会从他kou中的这两个字里突然冲chu来，掐着我的脖zi大声质问：“你怎么不去死。”

        我拼命摇tou，阵阵窒息gan在xiongkou冲撞，我坐他再远了些，可他的声音还是不徐不疾传ru我的耳朵。

        “三次把你卖给同村的李老二，后来因为同村人的举报你才能次次逃chu来。”

        昏暗的光线在yan前不停回闪，一晃一晃，灯xia是李老二满脸油腻的脸，如蛆般的chu2gan攀上我的小tui，耳边充斥着那人从满嘴黄牙里吐chu的污言秽语，是谁在笑？

        好脏，真脏啊。

        胃bu一阵痉挛，我急忙chouchu床tou的纸巾捂嘴gan1呕，视线模糊，泪liu了满面。

        我双手抱tou，浑shen颤抖不止，嘴里不停喃喃：“不……不……别说了……别……”

        终于，他如往常那般在我说chu拒绝的话之后停xia，耳边传来笔尖落于纸上的沙沙声响。

        “那好，或许我们可以换个问题。”

        我没有抬tou，只是战栗着，沈先生不在，没有人可以救我。

        “昏迷的那天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我瑟缩了一xia，抬起yan微微看向他，“只要回答这一个就可以吗？”

        他弯了yan角，笑得如沐chun风，在我期冀的目光中，dian了diantou。

        “怪wu……黑se的……她会杀了我的……怪wu……”

        我怔愣地看向他握住笔shen的手，gan1净修长，也不知dao自己在说什么，只要能快dian结束什么都好。

        “好，我知dao了，沈小jie谢谢您的pei合，再过几天，您就可以chu院了。”

        我没有看他，也不理会他伸过来的手，只是盯着窗外发呆。

        沈先生什么jin来的时候，我不知dao。

        我只知dao，窗外的鸟儿来了又走，歌儿唱了一遍又一遍。

        他摸了摸我的tou，掌心的温rechu2gan丝丝缕缕传来，涌ru心脏激起一阵陌生的qing绪。

        我回tou，朝他伸chu来双手，满脸是泪，“抱……抱……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