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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不上的脑电波

师尊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盘坐在石台上,一tou白发垂xia,宛如冬日里冻结的瀑布。他的pi肤也是苍白的,包括嘴唇都是很淡很淡的粉se。

        青年模样的白龙有着shui墨画般清丽的眉yan,那双琥珀se的竖瞳带着dian湿漉漉的意味。

        嗯?

        罗zi瑛啊罗zi瑛,运气不好就算了,yan神怎么也不好呢?

        她低xiatou去,扑通一声跪得笔直笔直的,心想,死到临tou,连幻觉都chu来了。师尊要是还能两只大yanshui汪汪地眨巴,那么离老掌门穿着肚兜扭屁gu也不远了。

        "所为何事?"师尊把衣服拢了拢,又问一遍。

        罗zi瑛拜倒在地上,板板正正地回复:"回师尊,徒弟金丹圆满,不日将引来天罚。zi璎无能,心mo深重,或恐劫数难渡。此番前来……"

        “求wu来的?”师尊似乎没什么耐心把话听完,拽xia手腕上的一串红莲心,“这个你拿去。”

        红莲心se泽艳丽,落在白雪当中,扬起扑簌簌的细绒,如此醒目。可dai在师尊手腕上,她竟一时没有发现。

        "并、并非是为此而来,卜算zi师叔掐算过,此劫险恶……"

        她盯着那串红莲心,接着很快移开yan神,嘴唇翕动,不想让师尊以为自己是tian着脸来讨要东西的。

        讨啊讨啊,她罗zi瑛这辈zi求乞得够了,今天是来还的。可是,拿什么东西来还,才能报答恩qing呢?

        说到一半,克制不住的委屈的qing绪忽然涌上心tou,让罗zi瑛一时间卡了壳,yan泪控制不住地掉落xia来。

        师尊似乎终于正yan瞧她了,带着莫名的语气,似乎有dian好笑:“怎的哭了?”

        罗zi瑛一听,鼻tou疼得发酸,yan泪就是开闸xie洪,哗啦啦地涌。

        她很久很久没哭过了。

        这孩zi老早就晓得,各人自有各人的命,就她而言,吃饱穿nuan已经是福报,人生这条路笔直走到tou,绝不会是rere闹闹的,临了四chu1望望,除了自己没别人,没必要因为他者而哭。

        她是这么安wei自己的。像片小树叶似的伶仃的飘来,也稳稳当当地过了这么多年,正准备伶仃地飘走时,这套说辞忽然无法安wei自己了。

        旁人不guan不问或讥讽嘲笑,罗zi瑛断不会为此浪费yan睛里的一滴shui。但师尊到底不是旁人,是带她上仙途、见人间的因果纠葛,放在心里当zuo血亲也不为过的。

        “徒儿前来,是为拜谢师尊栽培恩qing,若有来世……”

        罗zi瑛好不容易平复心qing,才说chu几句话,一讲到“若有来世”四个字,收也收不住,一xiazi哭了chu来。

        但罗zi瑛明白,十八岁,在师尊面前,不能像襁褓婴儿那般毫无顾忌地撒泼扯嗓,要忍,像忍痛一样忍泪。

        她于是忍痛般蜷缩起来,呜呜咽咽地落着泪,宛如一只饿得肚瘪的小狗,前xiong贴后背了,四肢打颤了,却茫茫然找寻不到母亲柔ruan甜蜜的腹bu。

        师尊霎时间没有了gaogao端坐的风度,望着平日里省心又乖顺的徒弟发愣,旋即rou了rou眉心,吐chu一kou浊气,像是认命般地张开双臂:“不哭了,zi瑛,来师尊这里。”

        得令,罗zi瑛匆匆一抹泪shui,手上早已凝固的血痂蹭在脸上也顾不得了,可怜巴巴膝行至石台上,小心地把脑袋放在师尊盘起的一条tui上。

        不多时,师尊薄薄的纱衣被哭湿了大片,黏黏地贴在肌肤上。他并未多说什么,轻咬了xia唇she2,手掌抚着小徒弟纯黑的秀发。

        罗zi瑛gan到一丝wei贴。师尊的shenti不是冷的,正相反,re烘烘的,很舒服。她的脸贴在师尊的tui上,炽re的温度便渡过来,在这刻意营造的冰天雪地里,让人忍不住抱紧。

        不过就想想而已,她不敢抱紧师尊的,只能慢慢往前蹭,边哭边蹭,让shenti多获取一些nuan意。

        她gan到师尊tui上的肌肉在收缩,于是联想到白龙shen上漂亮结实的肌肉,多mei丽。

        “zi瑛。”师尊蓦然抬手,托着她的xia巴离开自己的shenti,双目相对,“……可好些了?”

        罗zi瑛哭得yanpi儿鼻尖红彤彤的,黑溜溜的yan珠蒙着shui膜,一眨,又是一大串泪珠儿砸xia来。

        “好、好些了……”她chou咽着回答,手还暗暗揪着师尊的纱衣,也不敢用力,怕撕坏了。

        师尊微微蹙眉,竖瞳落到徒弟胡乱黏着血痂的脸,好似又看到了当初奄奄一息的孩童。

        冷ying的表qing逐渐ruan化xia来,他将罗zi瑛虚虚地半揽在臂弯里,拭去泪shui。

        “从小就不ai哭,原来是攒到今日了。”

        罗zi瑛不明白这句话裹着多少层味dao,只是很恍然。

        师尊的怀抱很ruan乎,tangtang的,像一朵蒸汽云。要是母亲愿意在她记事时多抱抱她,大概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gan觉了。

        可惜母亲并不愿意抱她,师尊呢,以前也不太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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