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皎醒来后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孟家的遭遇让她此时连呼xi都觉得是痛的。当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gan1净后，她终于力竭地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目光呆滞。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一切都快要好起来了啊………

        她想不明白，像是jinru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绕chu来的迷gong，整个人开始有些疯癫起来。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给她送饭的丫鬟，每次jin去时，屋里的姑娘永远是呆呆的，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然后赤着脚在满地的狼藉上走来走去，脚心被碎片划chu的血迹就东一块西一块在房间里到chu1都是，看的人有些悚然。

        好在，她有时会短暂的恢复清醒，便又冷静的收拾好自己，吃饭、梳洗，把自己捣腾的gan1gan1净净的，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呆滞、搞破坏，把自己nong的遍ti凌伤。

        在她疯病越来越严重的这段日zi里，程奕一次都没有来过。一来，逆党最后的反攻就在yan前，他忙的两三日才阖一次yan，二来也是怕自己会因为孟皎分神。直到现在，他都不知dao如何去面对她，她的家人害了程家满门，如今整个程家只剩他一个了，而他所zuo之事也注定要将她越推越远。

        一想到那张han泪的脸，他只觉得本就发胀的脑袋疼的更加厉害了。

        一旁的北山和南山看着他实在算不上好的脸se便一齐劝dao：“大人，您歇会儿吧。看着天气不日便要xia暴雨，逆党的反攻便只能在这之前，若是您将自己的shenzi累垮了，整个锦衣卫怕是要少了主心骨了。”

        “无事。你们检查完军械库就去休息吧。明日，最迟后日，一切就都要结束了。”他说完，率先掀开主帐的帘zi，回了自己的帐zi。

        疲惫到极致的shenzi几乎是一贴上床榻就jinru了深眠。只是后半段梦里，他怎么都不能安生。

        梦境中充斥着孟皎的哭声和那张空茫无助的脸。女人抓着她的衣袖一遍遍地chou泣控诉，哭得他心烦意乱的同时又止不住的心疼起来。

        心kou的微涩带着他从虚幻回到现实。他仍穿着昨日睡去时穿的那shen衣服，充足的睡眠后，他脑zi终于清明了些。

        等这次事端结束后，他就带着孟皎离开。他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但是，或许可以重新开始。

        ――――

        最近京中逆党就要打jin来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快，好在慌乱中还有好消息传来，一是摄政王傅景珩在蜀中地区重创逆党，让逐渐对京城呈包围之势的主力军没有了援军，二来是新帝和锦衣卫指挥使用铁血手腕扒chu了不少与逆党有勾连的大臣，京中经过一波肃清，朝堂上的风气正了不少，但剩xia的人也越发谨小慎微，不敢生chu一丝其他的念tou来。

        朝堂上xia一心了，不日便准备与逆党殊死一战。这几日逐渐隐有苗条，这最后一战的地dian最有可能的便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永安城，只要大军攻xia逆党盘踞的永安城，这次的事qing便算正式的了了。

        程舒禾便是趁着这京中守备松懈，大bu分兵力都被chou调去永安城外的时候溜jin城的，因着事前与jiejie程舒慧打好了招呼，城门kou的侍卫见到相府的ma车后只稍作检查就放了行。

        背着傅景珩从蜀中转shui路又转陆路，这一路的奔逃其实已经让她狼狈到了极dian，但是想到关于孟家发生的惨案，她还是qiang忍xia心中想要回家看看的yu望，忍着泪与同样yan眶泛红的jiejie说dao：“阿jie，这次我是给傅景珩xia了蒙汗药才逃chu来的，我真的过够了这样的生活，心xia也已经有了决断。我打算带着阿皎一起离开京城，就算隐姓埋命过一辈zi也好过在这儿继续受煎熬，只是我心中，唯一舍不xia的便是你们………”

        她还要往xia说，却被已经泪liu满面的程舒慧打断：“阿禾你不必再说，阿jie都知dao。你为相府zuo的牺牲已经太多，xia半生便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你都放心，我自会加倍的尽心侍奉，只是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若还能有机会，记得回家看看，相府永远是你的家。”

        从城门kou到程府这一段路，程舒禾窝在jiejie的怀中，用力嗅着jiejieshen上淡淡的香味，像是要把这味dao永远刻jin自己的脑海中一样。

        终于，ma车嘎吱一声在程府门kou停xia。程舒禾cagan1脸上的泪，最后一次用力抱了抱jiejie，接着tiaoxiama车，朝气息森然的程府走去。